都虞侯看到眼前逐渐靠近的高大冷肃身影,抬头颤抖道:“陛下,陛下留我一条命,我一片忠心,日夜期盼陛下……”
“看本王兵临城下,你们就纷纷上奏疏请求太子,说自己愿出城借调兵马,募兵是假,倒戈是真。”霍戎五官冰冷锐利,如杀神般漠然俯瞰:“还敢说自己忠心?”
“那是……那是臣一心仰慕陛下神威!臣对陛下是忠心的啊!”都虞侯口不择言:“而且别的来投靠陛下的人不都是荣华富贵了么?”
霍戎冷嗤一声:“本王最恨背叛和出逃,都虞侯,很不幸,你两样都占了。”
说罢,他用马鞭轻轻拍着掌心,眯起的眸子里盛满嘲弄:“至于你说的那些人,没有鱼饵,鱼怎会上钩呢?”
若想捕猎,自然要施以钓饵,等那猎物舍身主动来赴死路。
都虞侯双眸中渐渐盛满恐惧,看向霍戎的眼神如同看可怖的鬼魅。
这竟然是……是霍戎早就布下的局。
身后的哀嚎再次响起,霍戎却没有再回头。
他早晚要入京称帝,开杀戒震慑的同时,也会留下一部分旧臣。
进城登基后投靠,是识时务,此刻背主奔赴,是投机。
冥顽不灵,杀之,浑水摸鱼,杀之,轻言背叛,杀之。
这场清洗,从霍戎还未入城时,已悄然布局。
只是说到背叛和出逃,忽然想起了前夜下药后逃跑的小细作。
说来可笑,纵使已命人把那恶心的床烧成了灰,昨夜,他却又梦见了那小细作。
少年腰身柔韧纤细,气息洒在他喉结上,格外撩人心魄,他不由得将人圈紧,梦中的少年终于抬头,却露出一张让他痛恨,又无法割舍的脸:“阿戎,世人都不可信,莫要太过信我。”
他看过军营给出的画像,那小细作的脸自己并未见过。
可这几夜,许久未曾入梦的少年,偏又如邪魅般再次出现,搅得他不得安眠。
霍戎缓缓的深吸口气:“那人有下落了?”
只要一提到“那人”,展凌立刻心领神会:“回殿下,属下去他曾经呆过的营房搜查,通过一些粉质和软体,确认此人曾用了易容之物。”
易容之物?
霍戎屏息道:“可有人见过他真容?”
展凌摇头:“那细作机灵得很,从未以真面目在军营中示人,之前属下给殿下的画像也有误。”
霍戎眸中掠过晦暗。
下药逃走,加上易容之物,那本就狡兔三窟的小细作,愈发扑朔迷离。
如同小猫挠人掌心后的迅速逃离,引得他心头发痒:“确认那小东西逃进京了?”
展凌忙道:“……已沿途划定了大致范围,他下车之地,应是京城高门权贵的街坊。”
霍戎唇角露出微讽的弧度:“逃跑都找不对地方,逃到京里……岂不是要自投罗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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