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不很在意商沅恋慕权势,毕竟,他即是权势。
他最如鲠在喉的,是商沅曾背叛他,转投太子,和少年是否如今还在和太子牵扯。
霍戎沉吟——
自己的试探,包括明日的计划,对商沅来说,是不是都显得有些过分了?
他慢悠悠的喝着粥,依然淡淡道:“明日你就要随朕去刑场了,难道就没什么话想对朕说?”
商沅垂眸,将贤后娇妻的角色进行到底:“阿沅到时也许会晕血,还望陛下能多多包涵照料。”
说罢,恨不得来个黛玉式轻咳。
“又有怕血的毛病了?”霍戎却丝毫没有怜惜的觉悟,冷冷的指尖捏住了他的下巴:“君后总是如此善变。”
那时他被因谋反被折磨得浑身是血,少年在上首坐着,静静观看这一切,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躲闪。
霍戎冷哼一声,好整以暇:“明日那些人将处以极刑,必然见血,你若是怕,就跟好朕。”
商沅忙屁颠颠:“阿沅明白!”
霍戎看了少年一眼,不由得唇角含笑。
某人倒愈发娇妻模样了,此刻的神情,恨不得上前牵住自己的衣角。
第二日,他便随着霍戎去了京城菜市口,坐在酒馆二楼透过窗户看行刑的场面。
霍从冉也来了,和监刑官一起坐在高台之上,脸上的表情写着被迫,却还要表现出自己乐意前来。
毕竟霍戎已经下了旨意,说他最近在内阁表现甚好,显然是思想改造的不错。
这次让他监斩曾经的心腹们,还是霍戎对他的恩宠。
霍从冉心如刀绞,面上却还要笑着配合——
而不管是台下的官员还是台上待斩的囚犯,看到霍从冉来监斩,难免心中悲凉。
这也是暴君的离心之计。
监斩官一声令下,刽子手手起刀落,人头滚滚落地。
围观的众人一阵惊呼。
而身边的暴君,神情却甚是淡漠。
商沅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暴君经了不少战场上真实的厮杀,这样绑定人犯的处刑,对于他来说,大约是捕猎和投喂的区别。
商沅默默吞了口唾液,深刻体会到什么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不忍心看了?”霍戎望着悄悄把头偏过去的商沅,轻笑一声:“朕知道君后不忍心,特意留了一个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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