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从商沅方才断断续续的梦话听来,那孩子倒极有可能是当今陛下的。
只是陛下一直不晓得而已。
这也是他为何情绪失控,非要立刻占据商沅的原因。
那他若是——把这个情况告诉一直想和陛下对立的废太子呢?
如果知道君后和皇长子在此地,太子定然会有所动作。
而自己,就算不能出将入相,也至少会得到太子的封赏——
总之,比困在这船上,或是被暴君千刀万剐来得好。
简清阴冷的勾起唇角,蘸墨开始写信。
他按照那些船匪的命令写了一封求救信,又趁着这些人不注意,沾了沾特殊的颜料,在纸上又写了一层。
这颜料也是太医院用药材研制的,只有放在水中,上头的墨迹会褪去,而下头这一层字体才会透出来。
他将这信投给卫国公夫人,只盼着她能觉出蹊跷,看出门道。
至于太子究竟能不能看到,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
锦衣卫连夜查案,总算是查到了线索。
“陛下,这是太医院的太医,之前是他给君后诊平安脉,那一晚,他的马车也出去了,随后,他就没来太医院当值,彻底消失不见了。”
“简清。”霍戎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他,竟然贼心不死,敢拐走朕的君后!”
展凌低头——
既然陛下不顾事情真相,非要说是此人拐走了自家的纯情媳妇儿,那他这个外人,自然也只能顺着陛下的意思来。
霍戎冰冷道:“留他一命,倒是朕大意了。”
这人他记得。
相亲宴上,商沅曾经戴着自己的簪子,对着这太医一脸明媚的笑。
“属下已经一路追查,在京郊查到了一处宅子,那是他的府邸,他曾带君后短暂的歇过脚。”
霍戎紧紧握拳,强自压抑心头的酸涩怒意。
就算是自己过分了,伤了少年的心——
可商沅就这样一走了之?甚至早就和旁人商量了逃亡计划?
“之后,君后是上了一艘船,应该是想走水路离开。”展凌小心翼翼的看着霍戎的脸色,将这几艘船的资料全部交付:“属下追查到了这几艘船,都极为可疑,一艘是镖头的船,一艘是歌姬的船,一艘是茶叶商人的船……这几艘船都在君后上甲板的时辰内泊岸,至于君后选了哪一艘,属下还要继续追查……”
霍戎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水路本就危险,这些船只,在它看来,也皆是危险重重。
商沅一个美貌小郎君,又只有南屏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在侧,若是出了差错……
“立刻传旨,封锁吴江流域。”霍戎全身泛起寒意,反而在一瞬间冷静下来,只沉声吩咐道:“此时想必会有漕运官船,就以避让官船为理由,将所有船集中在沿岸,莫要惊动船上之人,等朕到了再开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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