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亲要的不是一个孩子,而是能替他在遗嘱里多分一份股权的工具。
而这恰恰也是如今的周沅所费心追求的。
她的思绪千回万转,心计定音时,她问他:“你不介意吗?”
“如今的事已经不是我介不介意的问题。”他的目光一直凝在她身上,温柔而清澈,纯净如暖春的泉水,说,“但谢谢你这样问。”
因为,哪怕是最应该在乎他是否介意的人,都从未这样问过他。
“我想,我应该没有什么可介意的。”萧晴明说。
周沅心里有什么已经凝聚成型,她望着身侧清瘦的男人,微笑着说:“不介意就好。”说罢,踮脚吻了上去。
萧晴明。
这样一个光是启唇念出声,就能感受到铺天盖地的暖色日光的名字,它的主人却终生都生长在金钱权势堆砌的暗夜当中,何其嘲讽。
但是,你来了。
带着救赎与宽恕,只是一个吻,我便忘却了所有时间的荒芜。
爱意如藤蔓般疯长。
(4)
周沅怀孕四个月时,萧晴明已经是纽约某私人医院高级病房的长住客,也是她无数绯闻男友中,赫赫有名的存在。
不得不说,她周沅真是天生的操盘手。数月前还在继承权争夺战中处于下风,眼下已经通过炒作私生活成为国内最具话题性的富二代之一,放眼整个周氏,没有任何人能比她更有公众影响力。
俗话说,黑红也等于红。对于女人,周沅深谙其道。
那天,她照常飞过去看他。
暮色悠远,萧晴明站在病房阳台上作画,古典主义的轮廓之下,色块昏暗而压抑,那种她只在顶级的博物馆里才见得到的画作。
这不知是她第几次发掘他的艺术天分,现存所有艺术门类,从乐器到摄影到绘画,那些她丝毫没有天分的事,却没有一件是他不擅长的。
于是周沅当即就决定了,像决定晚餐究竟需不需要甜品一样。她说:“就你了。”
萧晴明有些摸不着头脑,侧脸看她,问:“什么?”
“我孩子的爸爸。”
他首先并不是惊讶,因为这压根儿不是周沅对他说过的最疯的话。他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开什么玩笑?”
“我从来不拿孩子开玩笑。”
“周沅,”他放下画笔,一板一眼地教她,“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可以直接说‘我喜欢你’。”
“我要是不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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