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山脚至山峰尽是品种各异,珍奇稀罕的名贵菊花。且日复一日的被宫仆们精心培育,更格外凸显其风华。
此时世家朝臣们携妻带子出席。因此今都的儿郎、待秀闺中的佳人,皆能趁此时机见到心上人,或是寻觅良人。
谢卿姒今日亦是与空竺一同赴宴,她心里如明镜,离别之日已时日无多。再归来之时可就不知是经年以后的何时。
况且若是此路一行,旧疾依然无法得到治愈,这或许将是最后一次游历于人间。
在佛子的搀扶下,女子一路无障碍的走上高山赏菊戏耍。
耗费大量人力凿开的石梯格外的平坦,甚至于路两侧除却随风摇曳的百花,亦是有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壁画。
但一切皆无法堪比,面容存有些许相似的佳人与僧子。只见女子绛唇含笑,似眼中含情的轻问:“你近日可是心中存事?”
而守护在其身侧之人,听此倒是停下再登山的念头,低头瞧一眼今日的人。
与往时不同的是。
现今女子着以一黛蓝深色的绸缎宫装。其饰花纹以相思灰绣以花蕊,雾色丝线勾以花瓣。其逼真程度,宛如花于服上生一般。
交襟衣口露出半面骨,接以上方高鬓的垂饰,其乌发旁侧插入一緗黄月白妃菊。
即使装扮得如此深沉的她,却一如既往地艳绝。甚至其气质尤为的高贵,让人只敢一睹芳容,而不敢亵渎。
就如同现今女子所问,虽表面看似随性,但却无法忽视其内心的沉稳。
自与朝司求有城楼谈话一事后,他心里的确被他讽刺的话给刺激到。但他却无法知晓自身真正的心意,是以表亲之身份爱护她,亦或是其他,而她又是何?
此前僧子于丧尸村落中便隐隐有走火入魔之态,如今再添一心事,其趋势越发令人堪忧。
只是他仍是惯性使然的安抚女子:“我无事,只是大劫破解之时已至,亦是此劫最危险之时,心中便不免思虑量多。”
谢卿姒听他此言,倒是真就此相信,丝毫不察觉到和尚在睁眼说瞎话。
甚至不需空竺的搀扶,自个老老实实的去挽其手臂,一道上山。且途中语气颇为忧虑的与他探讨破劫之策。
而佛子亦是面目温润的配合女子所言,但待到山顶之时其细长的桃眼不由微眯,唇角低压。
虽不易令人发觉,但身旁之人却感到其情绪突转,不解的询问:“何事令你不悦?”
但不知空竺心里是何所想,眼里似带一丝挑衅,看向正朝他二人走来的朝武帝。
于是低头不回话,反问:“卿姒,表哥若允你长此居留于人间,你可乐意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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