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着丈夫,拿他当弟弟照顾,过一辈子清清静静日子,说不定反倒是幸事。
事实也确如卢月所料,秦益虽有少爷脾气,且又是孩童心智,但乍见新鲜又温柔的、“来陪他玩儿”的“姐姐”,便十分欢喜,一整晚都要卢月陪他解九连环、讲故事。
卢月原比他大两岁,一时想到家中幼弟,不免愈发生起几分怜爱之心。只唯有一事教她不自在,便是秦益房中那几个积年的老嬷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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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秦益心性痴愚,众人自然生恐他出事,走到哪里都有一众人围随得风雨不透,就连洞房那晚,嬷嬷们都是隔着帘子守着的。
其中最德高望重的一位贺嬷嬷更是众人皆不敢违拗,她不仅抚养了秦益,又是过世的秦夫人留下来的陪房。
新婚那日,是她抓着秦益的胳膊教他挑起盖头,又是她手把手地教秦益喝合卺酒,甚至就连整个秦家后院,大小事体也都是她在掌管。
卢月深知自己不过是被秦家娶进来做门面的,自然不敢得罪贺嬷嬷。次日晨起,贺嬷嬷看着床上那条干干净净的白绢,上下审视了卢月好几眼,她却也不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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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秦家人口简单,卢月还未出阁时便曾听说自己那位公爹秦沣的传奇事迹——
虽出身大族,但因父亲早亡,从小便受尽宗族欺凌。不到十二岁上,母亲也在贫病中去世了。
这么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偏靠着自己坚毅聪慧挣下偌大家业。
十叁岁拜入大儒郑宏门下,十六岁便连中解元会元,震惊天下。其后他殿试落榜,众人原说他想是少年智捷,终究根基不深厚,其成就也仅止于此了。谁知叁年之后又一次金殿对策,他竟高中探花,自此青史留名。
其后他的仕途更是扶摇直上,如今方才叁十又五,就已做了礼部侍郎、东阁大学士,成为了内阁中那掌握至高权力的几人之一。
如此人杰,偏没有亲人运。
父母宗族且不论,元配发妻在诞下嫡子时不幸难产而亡,而这仅剩的一根独苗又是个傻子,真真是枉费了他的绝顶天资、满腹才华。
奇怪的是,秦沣却没有续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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