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漫长的沉寂,林知望先开了口:“觉得自己有错吗?”
“有。”徐湛老实道,刚刚情绪过于激动,有些喘息,林知望这不冷不热的语气,使他心里也害怕起来,他不知道林知望指的是什么,昨晚的事到底知道多少。
“说说,你坚持不认的,我必定不罚你。”林知望靠在椅背上,已看不出生气的样子,只显得有些疲惫。
“昨晚饮酒、荒疏了功课,是我的错。”
在丫鬟身上睡一夜什么的,当然是打死都不能承认了,至于打翻笔洗弄湿了功课,也只有糊弄下人,哪敢拿来敷衍林知望,倘若他心存怀疑追究起来,就不是荒疏功课那么简单了。
因此徐湛爽快的伸出左手:“大人,我认罚,但是……”他已经不小了,不能像个不分性别的顽童一样挨打。
林知望看了他一会,不置可否,相当配合的拿起戒尺:“右手。”
徐湛皱了皱眉。
“右手!”林知望重复。
徐湛换上右手。
林知望捏着他的手指,结结实实的抽了五下,徐湛随了戒尺一下下的哆嗦,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
“站好。”林知望道,怕他下意识缩手敲会到骨头,依然捏紧他的手指。
徐湛挺直了身子,只觉得手也疼,屁股也疼,头也胀的疼。结果疼痛还未消化,又是五下抽下来,手肿了,徐湛哭了。
不是他懦弱,完全是生理反应,照说徐湛也不是没挨过打的,十下板子就打哭了,还是第一次。
“很疼?”林知望疑惑。在韫州时亲眼见到他手上挨了打,因骑马被磨得起泡出血,浸了雨水都不吭一声,哪有这么娇弱了。
徐湛甩了甩发胀发烫的右手,怪声道:“大人何不亲自试试。”
林知望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没跟他计较,搁下板子问:“还有呢?”
徐湛用左手抹了把脸上的不知是汗还是眼泪,摇摇头。
“因何惹杨老先生生气?”
“分明是他不知自重!”徐湛鼻音很重的顶撞了一句,万分委屈。他不是目无尊长的人,在博学长者面前更懂得谦逊恭谨。杨虔可以厌恶他,慢待他,但牵扯到郭淼,绝对是他不能容忍的,不论他们有什么过节。
好比别人骂你“没教养”,会感到羞辱了父母一般。
然后,徐湛感受到林知望的怒气,然后身子被扯得一歪,戒尺一下接一下雨点般落在他的身后。他也不想想,同样是师生,杨虔说郭淼的不是,他尚气得不轻;当着林知望说杨虔的坏话,岂有不挨揍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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