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再说这个‘死’字!”皇帝忽然发了火,喊的太急,呛咳连连。
“父皇不要动怒!”荣晋上前为他抚胸拍背:“儿臣说错了话,父皇尽管教训,若因儿臣气坏了龙体,儿臣可……无颜苟存于世了。”
荣晋委婉的说法,令皇帝又气又怜。
书房中,林知望勒令林旭白罚跪两个时辰思过。
衣摆下面青紫红肿的皮*肉突突的跳疼,严重之处肿出一二指高,轻轻摩挲都是一阵令人颤栗的痛楚。林旭白哪里跪的住,隔段时间便要揉揉哭肿的眼睛,亦或忽然往前一扑,再撑着膝盖缓缓跪直。
林知望看在眼里,倒了杯热水亲自端给他。
林旭白像一尾脱水的活鱼,接过来咕咚咕咚的灌下去,呛的小脸通红。
“慢一点。”父亲的声音沉厚温和,让他心里踏实了一些。
何明在门外报:“前院的事处理妥当了。”
“徐湛呢?”林知望隔着门问:“叫他来,我有话问他。”
“说是去了怀王邸,让大爷不要担心。”何明说。
林知望瞥见林旭白垂头抹泪的样子,戳着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瞧你三哥跑得多快!”
林旭白心中哭喊:三哥跑得快也要打我?
雍肃殿,皇帝晃了晃手中的奏折,没抬眼的问赵祺:“你弹劾林知望?”
“是,臣弹劾林知望教子不严、纵子行骗,请交有司严查。”赵祺道。
“赵部堂,我没听错吧,你因林部堂的儿子没押中考题而弹劾他?试问大祁礼崩乐坏到了什么地步,连一个会试同考官的儿子也能弄到考题了?”侍立在皇帝身边磨墨的荣晋突然插言,故作惊讶的问。
“是……呃,不!臣不是这个意思,臣的意思是,林知望自是不知道考题,但不该纵子行骗。”赵祺解释道。
“可据我所知,科科有人兜售押题,押题又不是原题,能押中几道全看买题人的运气,你说是行骗,我说是周瑜打黄盖,怀侥幸心思之人,行投机取巧之事,就要有愿赌服输的觉悟,什么市井官司也闹到陛下这儿来……”荣晋将赵祺反驳的张口结舌。
“放肆。”皇帝轻斥了荣晋一句,转而对赵祺说:“泄题案在前,这个林旭白打着乃父的名头顶风作案,着实顽劣不堪,该受些教训。”
荣晋欲替林家说话,就听皇帝顿了顿,道:“这样,京中四品以上官员可以荫一子入国子监,林知望长子早夭,次子已有功名,就将他送去国子监,交给季怀安管教吧。”
“这……”赵祺愣住了,这哪里是教训,摆明了就是恩典。
目送赵祺离开,荣晋抿着嘴忍笑。
“砰”的一生,皇帝将茶盏重重蹲在桌上。
荣晋努力敛笑,退到后面跪下:“儿臣知罪。”
“你是越来越跋扈了。”皇帝瞪了他一眼,随手给了他一份千从卫密报:“看看再说。”
荣晋万想不到父皇竟将如此机密的东西随手扔给他看,大致浏览,是荣十三指使林旭白假装卖题,顺藤摸瓜找到秦王踪迹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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