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穅面无表情,王礼也勉强笑着符合。
“同朝为官,能有多大的过节啊?”皇帝指着他们训道:“朕到了这把年纪,能护你们到几时?一个两个平日里跋扈惯了,也不想想退路!”
“臣要什么退路?陛下到哪里,臣便跟随到哪里。”关穅沉着脸反驳道。
皇帝还想骂他,王礼陪着笑脸上前打岔:“皇上说什么呢,皇上千秋万岁!”
说着拿出绢帕沾了沾皇帝额头上的汗水,服侍皇帝用药,漱口。
关穅方进来片刻,中单都已湿透,他奇怪的问:“陛下不热吗,为何紧闭门窗?”
“陛下前几日偶感风寒,从昨夜起便觉得头晕心慌,盗汗不止,微微一阵风都觉得冷。”王礼道:“太医来过,换了个方子,说是吃过能好些。”
关穅拿起托盘上的药碗,嗅了嗅。
“王公公,药方和药渣在哪儿?我要带回宣抚司去。”关穅道。
“在御药房。”王礼说:“我派两个人随都督去看看。”
“这是干什么呢!?”皇帝斥了一句,疲惫的靠在椅背上:“一个风寒,也值得你们疑神疑鬼,小题大做?”
言罢,便要王礼扶他去歇下,并召怀王入宫侍驾。
一整日,徐湛心神不宁,关穅的邀约打乱了他的计划,也让父亲彻底起了疑心,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为了安胎,妙心与他分房而睡,带着重重心事方才入眠,窗外人声嘈杂,将他从梦中惊醒,满头冷汗。
“是皇宫的方向失火了!”常青闯进来,手脚麻利的帮他更衣。
徐湛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消化他这句话的意思。影壁之外,有人站在侧座房顶瞭望,只见皇宫内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棋盘胡同的街坊邻里纷纷站上屋顶,震惊不已,嘈嘈急语。
正房内,林知望已衣着整齐,随时准备应召入宫。
晌午进宫的时候,乾清宫紧锁门窗,皇帝虚汗不止,午时听到阁老们谈话,说怀王被召入宫中,此时宫内失火,诸多异常是否有所关联?
大祁内忧外患,徐湛发出微不可查的一声叹气。
父亲举头看他一眼,神色凝重,不置一词。
乾清宫的火势迅猛,一众禁军官兵、太监全力救火,内阁值夜的冯阁老在冯夙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赶来。
“爹,陛下和怀王都在里面。”冯夙在他耳际意味深长的说。
冯阁老却毫无反应,直勾勾望着难以熄灭的大火,仿佛看着这个王朝大厦将倾。
火光中一个硕大的身影跌跌撞撞闯了出来,那坚实的臂膀后背着的正是不省人事的大祁天子。
“关都督!陛下!”太医和官员们乱作一团,这是关穅此生第二次将皇帝背出失火的宫殿。
靖德皇帝睁了睁眼,一阵猛烈的呛咳,他拉住关穅手:“荣晋……荣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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