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湛苦笑:“也不算浑水摸鱼,我确实打算回乡读几年书的。”
徐铭久长大了嘴:“你不会来真的吧?”
次日醒来,他头痛欲裂,想要拥抱妻子,枕边空空,这才想起妙心回了娘家。
在内阁强撑着忙碌了一整天,散衙后去怀王邸,他利用荣晋将皇帝引入春秋楼,才有了后面的事,以荣晋的聪明才智,一定已经有所怀疑了。
“你怎么来了?”荣晋眼看着徐湛下拜行礼却并不像往常一样阻拦,只是冷眼看着,没好气的问。
“臣来向殿下请罪。”徐湛赔笑道。
荣晋随手抄起一本《孟子》朝他摔去,黑着脸屏退左右。两个小太监噤若寒蝉的退出,心中都在犯疑,殿下待身边之人多是和气,尤其对这位小徐大人,说是平起平坐也不为过,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荣晋眼看着殿门关闭,就迫不及待的跳起来向徐湛发难:“你瞒我?这么大的事你瞒着我?”
“倭寇横行,朝廷内忧外患,陆时这样贪墨军费的蠹虫人人得而诛之,你有什么必要瞒我!”
“父皇敏感多疑,倘若他发现被你下套扳倒了一座侯府,我都不知上哪给你收尸去!”
“我拿你当作至交好友,无话不谈,你拿我当什么了?!”
徐湛心想,你拿我当大舅哥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默默将地上的《孟子》捡了起来,欲起身放回案头。
“谁让你起来的?!”荣晋眉目一横。
徐湛又跪了回去,无奈道:“殿下,朝廷推行屯兵制一百多年,盘剥军户的风气根深蒂固,有些事早已成了不成文的规矩,陆时其实算不上贪墨,只能算是循例而已。只不过,想要推翻旧例,就必得有人流血,我不想让任何人把这笔账算在殿下头上。”
荣晋瞥他一眼,怒气稍减:“陆家是你祖母的娘家,实在亲戚,我没记错吧?你动他,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所以这件事,臣的确问心有愧,”徐湛叹了口气,“支持募兵是为国家考虑,拿陆时开刀却是出于私心。”
荣晋怔了片刻,他是聪明人,瞬间就猜到了七七八八:“是??是为了令正?”
徐湛点头,又摇头:“不止,他们还要对妙心下手,留子去母,故技重施。”
荣晋错愕片刻,感慨道:“我自小看尽深宫中尔虞我诈的腌臜手段,原来侯门世家也如此不堪。”
“殿下饶臣起来说话?”徐湛试探的问。
荣晋忙扶他起身,问清了前因后果,唏嘘不已。
“难怪林先生这几日频频告假,都没来上过课。”
“这些日子我把林家的天捅都破了,父亲分身乏术,又要侍疾,又要收拾这个烂摊子。”徐湛道。
荣晋撇撇嘴:“林先生也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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