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摇也从小学过不少的兴趣班,也念过不少的补习班。马术奥数,书法琵琶都是裴絮让她去学的,后来她也考过级,仅仅是为了点缀学生简历。
父亲为了她的马术课,给她租了一匹叫做‘梅奥’的马,她还有一条赛级的捷克狼犬,叫做‘饭兜’。
她的生活丰富又单一,不是补习班就是各式各样的兴趣班。这就是周摇也的童年,牺牲掉童年游乐场和钱砸出来的学生简历。
当时裴絮为了成绩,把她所有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当当,告诉她得做个优秀的孩子,要向上比,不能往下看。现在又说不逼她学习了,让她来这里和一群师资一般的学生去争惨淡的几个首府大学名额,一套又一套的做法,裴絮总有那么多的说辞。
自己努力了那么多年,仿佛一切都浪费了。
周摇也没有选择的权利,她只有被通知的份。
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如此,她好似很重要,但好似最无关紧要。
“随便吧。”周摇也坐在后排,视线落在车外的景色,手摸着腿上的狗头:“反正我就像你养的一条狗,随你想怎么养就怎么养。”
“周摇也。”
唤她名字的语气有些冲,裴絮听见她这么自我贬低,叫她的名字。裴絮知道她是因为自己把她带回滨城而生气,可裴絮想到了那天自己撞见的画面:“你看看你爸,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觉得我能放心地让他养你吗?”
在车厢内的一阵沉默之后,裴絮叹了一口气,语气放缓地开始劝她:“以前你不是总觉得首府学业压力太大吗?现在回到滨城以你的成绩可以变得更轻松,按照去年首府大学给这个省的招生名额,你没有问题的。”
“我和你不一样。”周摇也讽刺她对抚养费锱铢必较:“我不喜欢抢别人的蛋糕。”
讲到这个份上,母女两个都没有再说话了。
滨城的开发只开了个头,和首府那样的大都市完全没有办法比。裴絮二十多岁结婚后几乎就没有回到过这里,这边的房子是前几年去世的父母留给她的。
没有尽过为人子女的孝道,却还是厚着脸皮继承了遗产,这种事落在自己身上会沾沾自喜。甜头如果是别人,却是要被嚼舌根的。
裴絮上次回来还是帮父母举办葬礼,那也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几年的工夫够一片区域改头换面了。
目的地就在不远处,在一个坡上。
她们是这一排的一栋房子,锈迹斑斑的路牌就立在房子旁边,上面写着‘十九道’。
停车后,周摇也牵着狗下车。
院子已经长起了杂草,狗比周摇也兴奋,等裴絮一打开院子的铁门,它就一头扎进杂草丛里。
裴絮从汽车后备厢里拿出打扫用的物具,两只手拿不下,她也不指望自己女儿能够帮忙,分了两趟才把拖把、扫帚、簸箕和垃圾桶等东西拿进屋。
周摇也就站在门口,看着满室的灰尘不肯迈进去一步。
裴絮一路上再怎么忽视周摇也的冷言冷语和不满,但下午搬家公司就会把东西运过来,她们只有一上午的时间打扫卫生,一栋房子她一个人一上午也不可能打扫完,所以她忍不住嘀咕了几句,语气不好:“站在那里发什么呆?过来帮忙。”
周摇也把口袋里的口罩拿出来,将窗户打开通风,看见手上的灰尘她下意识地蹙眉,只开了一扇窗户后,她就没有再动。仿佛一个算盘,拨一拨动一动。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