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伤,他懂,她却从来不知道他懂。
包厢的门打开着,初秋凉凉的风经过秦振邦身边,灌进包厢里,转了一圈好像又转了出来,再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更冷了,带着冰冷的寒气。他缓缓的转身,带着笔那股寒气更刺骨的冷射向屋内,那是鄙夷的目光,带着难以掩饰的愤怒望向那对手足无措的男女。
女人躲在男人背后,像只受惊的白兔,楚楚可怜,秦振邦无法理解这份楚楚动人,她自以为是受害者,还是佯装不知自己其实是始作俑者。感情的世界里从来都不是单方面的事儿,那么始作俑者就不会是只有她,还有他,那个曾经众人眼中万中无一的好男人,好丈夫,好父亲。作为男人,秦振邦或者可以理解男人生理上的冲动,可作为人,他无法理解用生理反应当借口去伤害自己亲人、爱人的行为。
“振邦……”
叶枫刚才掴叶炯榆那掌的手还抬着,他失神的看着,眼中尽是追悔不已的伤痛。
追悔不已是种,却不是种行为,因为有这种心情的人向来不会付诸于行动,它只是种心情。
“叶叔叔,你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放弃的是什么吗?”
“知道。”
亲情、事业、前途……
“不后悔?”
“振邦……我早回不去了。”
他早在十年前就回不去了,他们两人试图挣扎,试图放弃,也曾试图永远就这样生活下去,但有一天,当他发现她再不能为他堕/胎,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成为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他心痛了,他后悔了,他在道德和爱情之间选择了爱情,她为他付出了十年的青春,他再不能狠心的让她为了他毁了余下的下半生。
“从爱上晓珺的那刻开始,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很坦白,秦振邦从来都喜欢坦白的人,因为那样的人胸怀坦荡,可此时此刻,他只觉得恶心,厌恶,只想离开这里。他转身,不想看到包厢内那一幕,迈开步子,离去。
冲出龙辉居的叶炯榆走在一条植满高大的银杏树的小道,秋天到来,满树的叶子变得一片金黄。风一吹,叶子就像一把把流萤小扇,沙沙地往下落,在别人眼中,这是种到了世外桃源的美丽和惊艳,可在她眼中,这只代表了萧瑟、苍凉、悲伤。
落了叶的银杏树明年春来还会发出新芽,可凋零了的感情却只能永远活在冬天。
有人说爱情的死亡,会让人痛不欲生,怎么没人形容过亲情死亡时候的感受呢?亲情,它与生俱来,当有一天它因人为的原因死亡,那是种钻心的痛,切肉刮骨的痛,是切断与这个世界最初联系,心真正孤独的痛。
叶炯榆无精打采幽幽地踏着落叶走在路上,她不知道前路在哪,因为来路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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