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
少年语气里满是不在意。
像是只是因为这场巧合而随意客套了一句。
梁可樱倏地反应过来,脸“唰”一下红了。
但却不是因为被他记得而欣喜。
只是单纯因为过往某件事产生的羞怯感。
他居然是记得那件事。
太丢脸了。
梁可樱手指用力,紧紧握住了岑瑜的手臂,试图从她身上汲取一些勇气和力量。
好半天,才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我……”
结果,还没等她“我”出什么所以然,唐司淮早已经随着那几个男生走远了。连背影都是一派漫不经心的飒然。
像是遥不可及一抹月色,只能追逐,却触碰不得。
从始至终,他压根没有停留之意。
真的只是因为认出梁可樱,才随便打了个招呼。
而已。
“……”
梁可樱茫茫然眨了眨眼,败下阵来。
算了。
等两人走出球场范围,岑瑜终于憋不住,开口追问:“可樱,刚刚唐司淮是跟你打招呼呢吧?你不是说他不认识你的嘛?”
“是不认识……”
梁可樱抿着唇,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思绪已经悄然纷飞。
从唐司淮那个比划来看,梁可樱基本可以确定,他是还记得那件事,而不是知晓有“梁可樱”这么个人。
-
自从那瓶脉动过后,梁可樱没再有机会和唐司淮有什么交集。
到六月,高考结束。
嘉南附中门口那张光荣榜,大张旗鼓地换成了高考分数排名。
唐司淮裸分第一,高居榜首。
后面还要加上竞赛加分。
他比嘉南大学本届分数线要高了将近30分,稳稳录取。
而梁可樱则是悄无声息地升入高二。
她成绩还是不好,虽然摆脱了吊车尾,但也勉强只能在中下游晃荡。
高二要根据高一综合大考成绩重新分班。
一综合下来,梁可樱直接去了全年级倒数的班级。
美其名曰“基础班”。
基础班学生不少,情况复杂。有些是已经确定出国,只等高二念完。还有同学是家中有点背景,一个月见不上两三次。
更多的就是艺术生和体育特长生,文化课只要能勉强过关,基本就能进目标院校。
梁可樱混迹于其中,浑浑噩噩,似乎找不到出口。
她想回去和周宁说,自己要重新学画画,参加艺考,上嘉南美院。
又怕周宁听了大发雷霆,被迫挨打。
因为现状,她辗转迟疑,性子逐渐变得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始终无法下定决心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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