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耳呢,他正蹲在菜棚顶上发呆,脖子偏了弯正对着后山的方向。一直到月上柳梢,村里的灯光尽数消失,田野里开始出现老鼠和兔子咀嚼庄稼的声音才回过神。
“今晚爷爷没心情吃大餐,饶你们一条小命,都给我滚回洞里去。”他低空飞在庄稼地里,尖叫着惊跑一众小贼。从村南飞到村北边,还恶作剧般地抓起一只小兔子又丢下去,心情舒畅了,故意学电视里人类咯咯笑,边跳边叫,直到余光瞟到路边榆树枝上站了个不知看了多久的鹰——
“姐,你咋来了?”他在逃跑和过去两种选择中纠结,最终选择了后者。
“我来看看你,你刚刚是在干嘛呢?”黑翅用翅膀尖挠下巴,故作茫然地问。
“你来多久了?你不是不下山的嘛,今夜咋过来了?是找禾苗有事?走,我带你过去,她晚上会给我留窗,我们能直接进屋。”他打岔道。
但他这点小伎俩在黑翅面前完全不够看,他越是尴尬羞涩她越来兴趣,直白道:“我不找禾苗,我找你呀,你今天傍晚掉下树直接跑了,我也不知道你咋回事,怕你出事,我专门下山的。”
“我、我……”褐耳语塞,爪子又开始使劲抠树枝。
“别又把树枝抠断了。”黑翅好意提醒。
“我没事,我那会儿是突然想起来跟禾苗约好的要赶牛回村,怕时间晚了就没来得及解释。”
黑翅头上的耳羽抖了一下,颇为满意小毛仔的反应,反应不算慢,逻辑也严谨,编的还有点水平,挺符合实际情况。
她没打算立马把他拿下,而且他现在离开窍还有点远,紧追猛打地把关系挑破,更像是果子成熟在不对的季节,虽然能吃,但不甜,她要吃自然而然熟透了的甜果。所以她顺他的意,略过傍晚时他突兀的逃跑,换言问——
“我看你刚刚是在驱庄稼地里的老鼠,你平常也这样奸笑?”
还是被看见了,褐耳脸部的羽毛不受控制地炸了起来,低声回话:“只有今晚,平常我都不管闲事的,我逮老鼠都是在阿许家的菜棚里。”
“你别这么正经,我又不是你祖奶奶。”黑翅满意他与往日不同的反应,但也不喜欢这一问一答的沉闷作态,忍不住嘀咕这处子鹰太嫩了,撩一下就羞成缩回壳里的乌龟了。
“我、我正经吗?正经…”从来没鹰说过他正经,这么正面的形容第一次贴到他身上竟然还被嫌弃了,忍不住反击道:“你就喜欢那喊打喊捶的暴脾气,审美扭曲,还来指摘我,我呸!”
“谁说我喜欢喊打喊捶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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