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低低地笑了出来。笑得眼泛泪花,肩膀耸动,像是说了什么极其可笑的笑话。
原来这人自始至终都是在欺骗自己!
许如晦怒吼一声,朝着沈思洲直直撞过去。
他虽被五花大绑,行动不便,但是一身的肥肉不是白长的,这一撞可是不得了。
然而就在他撞上的前一瞬间,沈思洲轻飘飘地往旁边一斜,恰好与许如晦的头失之毫厘,险险躲过。而许如晦则直接撞在了墙上,惨痛嚎叫一声,流着满头的血晕了过去。
沈思洲仍是嗤笑:“我会武功啊蠢货。”
没有了扰人的杂物,于是他继续仰头望着月亮。
半夜时分,有人打开了牢门,恭迎沈思洲出去。应该是李景消交接完毕,想起该放他出去了。
沈思洲施施然地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迈步走了出去。
走出牢门的时候,还不忘叮嘱狱卒:“把这人带出去好生医治,用最好的药,还邀请专人伺候着。”
指的是倒在墙角的许如晦。他头上的淤血慢慢结痂,已经不再流血,仍在昏迷着,尚不知道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诡谲计算。
沈思洲出了牢门,却没有回郊外的农庄,也没有住在宽敞舒适的府尹衙门,而是选择住在他昔日求学时住的那座小小宅院里。松光带着下人,大半天的功夫便打理收拾好了宅院。
沈思洲躺在摇椅上阖眼休息,眉宇间隐含着疲惫,他问松光:“我走之前让你把少夫人送到青州,你可办妥了?少夫人现下情况如何了?”
松光一五一十地禀告:“少夫人起先是不愿意走的,是被奴才给骗到青州,让秦婶好好看着。但是少夫人很生气……恐怕也看管不了多久。”
平安就好。
沈思洲摆摆手,让他退了下去。
如此又过了两三日,突然传来许如晦被劫走的消息。李景消即刻下令全城戒严,挨家挨户地搜索,势必要找出许如晦。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那种。
但是外面的风雨却与小院无关,沈思洲像是卸去了全部的甲胄,一心一意地窝在小院里,每天清闲得不行,事情都交给李景消去打理,似乎是想当个富贵闲人。
这天夜里,门外有打更人经过,他敲着木鱼,示意三更已过。整个小院黑漆漆的,院中一盏风灯也无。
有一黑衣人突然悄无声息地翻墙而过,落地时轻不可闻。他未做停歇,直截了当地闯进了其中一间厢房。
他抽出锋利的匕首,抬手便向被子里扎去。
只听闷哼一声,匕首切实地扎进了鲜活的皮肉里。
黑衣人一击即中,也不查看,当即便要转身逃离。
然而就在他跑到院子的那一刻,被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罩住,再抬头时,一排的兵刃正对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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