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洲颔首:“这次是最关键的一环,我必须要跟着一起去, 你在家……”
崔白菀打断了他那些无稽理由:“我同你一起去。”
“这次真的有点危险,也是真的不能带你。”沈思洲硬着头皮同她解释。
崔白菀点点头,进了屋去,不一会儿拿出一封书信来扔进他怀里,竟是封合离书。
她幽幽道:“签了吧,改明儿我就去找二家,你走之前说不定还能喝杯喜酒。”
“……”
沈思洲立刻把那封合离书撕个粉碎,白纸片随着凉风起,纷纷扬扬飘远散落。
崔白菀却不恼,抱臂倚门,松快道:“我让街口的那个抄书的书生抄了五十份,你尽管撕,不够我再让他抄。”
崔白菀少时在书院,一言一行都模仿话本里的大侠,整日念叨要去惩恶扬善,大家也捧她,便称一声“麓安小侠”。那时的她,鲜活张扬,是风燃的野火,是蓬蓬的春草。
嫁给他后,她敛了眉目,一举一动都淑静,如同寻常高门士族的那些主家夫人。时间久了,他便真的恍惚崔白菀是温柔小意的。
但不是的,她只是把自己的那副脾性收了起来。这次来了以后,她事事强硬,分毫不让,什么都要管着他,又好似当年那个敢对恶霸怒目的英豪小侠客。
沈思洲以为崔白菀因为爱他所以由他拿捏,原来被拿捏住的,一直都是他。
他闭眼叹息:“答应你了。”
深知他这位夫人的脾气,一贯是说到做到的,所以他连尝试都不敢。
也算是位高权重的新贵权臣了,但一面对家夫人就浮躁莽撞晕头转向,一点长进都没有。
沈思洲,你真不行啊。
“啵唧。”猝不及防的,脸颊被亲了一口,甜香气息便直往他鼻子里钻。
“那我便与夫君这么说好了。”她笑吟吟的,和煦的日光贴在她的脸颊上,眉眼都光彩,是涧涧春溪化冻时,照在山谷里的第一点莹莹晨光。
沈思洲望着她的笑容出神,感觉她看向他的眼神也在泛荡荡春波。
于是耳根儿悄无声息地就红透了,一直蔓延到脖颈里,像个青涩的少年人。
罢了,不行就不行吧,家里总要有个人先让步的。
一下子就给安抚好了,连崔白菀都没想到会这么快。她怔忪片刻,一击即中后就想撤离,却被人一把扣住了手腕。
“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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