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摇摇头,“联系过,但是电话总是接不通,”她顿了顿,颇为唏嘘的模样,“孟阿姨的前夫倒是昨天让人来看过,但送完东西就离开了。阿姨情绪很不稳定,所以我才贸然联系了您。”
说着,她停在了走廊的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外,推开了门。
“阿姨,有人来看你了。”
迟秋在门外停了几秒,才走进去。
房间里的设施都很齐全,若没有空气里淡淡的消毒水味,他还以为这只是一场
床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侧卧着在休息,宽松的衣服罩在她身上隆起,衬得人更加单薄,与他记忆中那个年轻干练、雷厉风行的女人天差地别。
听到动静,床上的人掀开眼皮,“谁来了?”
孟霜看了他很久,才稍稍在记忆中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迟秋?”
她认出来人,便撑着床起身,然而躺了太久,腿都已经麻了,迟秋见状过去扶了一下,在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
孟霜坐稳后,再次发问:“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您的啊,”护士笑了下,帮她把水倒好,“你们先聊,有事叫我。”
护士走之后,房里再次沉默下去。
迟秋拉开床边的椅子,余光却被床头柜上的果篮吸引去。
很寻常的水果,不过中间放的是两颗青芒。
可他依稀还记得,孟霜对芒果过敏。
迟秋觉得有些可笑,在这一瞬间,他居然对她产生了恻隐之心。
“三年,第一个来看我的,居然是你,”孟霜平静地看着他,眼里起了几丝嘲弄,“你说我该哭还是该笑?”
“为什么不接受治疗。”
“我还以为你会很想我死。”
“确实如此。”
房间里再次沉默。
迟秋甚至能听见外头雨打树叶的声音。
“……时浅……回来了吗?”孟霜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混浊的眼里带着几分试探。
“如你所见。”
“也是,因为你,他大概是不会再见我了。”孟霜撇开眼不看他,眼珠转了又转,眼眶慢慢发红。
“因为我吗?”迟秋淡淡重复这一句话,眼神冷得如同一把淬着寒光的利刃,划开那些腐烂的回忆,“您可把自己撇得真干净。”
“迟秋!”孟霜喝住他,双手死死地攥着床单,通红的双眼带着怨怼直视他,倒有些当年英气的样子,“是你自己命不好……”
迟秋起身打断她,倾身按了护士铃。
他平视她,眼里没什么波澜,肃然不笑,“您好好休养。”
孟霜一下瘫软身子,瞬间陷在枕头里,“别再来了,我谁都不想见。”
迟秋不语,转身离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