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方向盘上的手紧了紧,无人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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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拥挤的晚高峰里兜兜转转,最后两人去到了一家开在楼顶的西餐厅,周围蔓延着蔷薇,时不时有花香拂过。
不远处就是霖江,这个角度看过去,还能看见波光粼粼的江水和鸣笛的邮轮。
整个餐厅只有他俩,往下看,是万家灯火,往上瞧,是明月星辰。
这样的环境,很容易让人卸下防备,迟秋也难得地安下心来。
秦砚似乎对这家餐厅有别样的情绪,从一下车到此刻落座,气场莫名柔和了很多。
迟秋很快就捕捉到他的不同寻常,但也只是默然,低头怔怔发神。
秦砚似乎一直在同他说话,迟秋没太在意,耳鸣又忽然加重,这一次还伴随着阵阵痛意,他微微蹙了下眉头,旋即又恢复如常。
秦砚面带疑色,嘴型动了动,迟秋猜想他可能是见自己没有反应,重复了句什么,于是敷衍着点了点头,以求对方不要太过注意他的动静。
以秦砚的性子,必定又得带着他到医院一番折腾,实在没必要,比起麻烦别人,他宁愿自己难受。
当断则断,今天和他一起吃饭,本来已经是打破了原则。
“这顿饭之后,就别再见了吧。”吃到最后,一直沉默着的迟秋出了声。
他害怕这一顿饭会让秦砚接受到什么错误的信号,到时候就是真的牵扯不清了。
秦砚怔住,几秒之后才放下刀叉,擦了擦手,没有看他。
迟秋能说出这样的话,早已在他的意料之内。
他希望迟秋能够好起来,至少来说,不要这么难过,但是如果这个好起来的代价是要自己远离他呢?
如果放在平时,他根本不会理会这话,他会尽己所能,想尽一切办法,让迟秋回到自己身边。
可是现在,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迟秋的状态都不可乐观,他根本不敢再刺激他。
秦砚没有回答,反而靠在椅背,松了松领带。
晚风悠悠,他闻到了茉莉香,望向来源,迟秋面色平淡,只眉间似有倦色。
他忽然想起,母亲最后一次带他来这家餐厅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神情。
那时母亲刚刚得知自己的癌症,面对死亡,温柔的女人坦然自若,依旧挺直脊梁。
母亲什么也没和他多说,却句句都在告诉他自己即将离开。
如今,历史重演。
等秦砚回过神来,他才发现自己竟将心中所想都说了出来,不过看到对方茫然无知的模样,他又松了口气,可缓了几秒,他又觉得可惜。
秦砚忽然怔住,为自己刚刚冒出来的这个想法感到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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