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迟秋忽然开口,声音有些闷。
秦砚没忍住,摸了摸他的头,极尽耐心道:“怎么了?”
迟秋看了他很久,忽然道:“有烟吗?”
秦砚顿了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起身进了便利店,几分钟后,带回了烟和打火机。
迟秋接过烟,拿了一支放嘴里,也不动,只是看着秦砚。
秦砚意会到他的意思,也不犹豫,弹开打火机盖,滑动开关,一手护着,一手往他嘴边送。
火苗映清了迟秋的脸,睫毛颤动个不停,很乖。
迟秋吸了一口烟,仰头看天,今晚的月亮格外圆,只是周围星星稀少,显得月亮孤零零的,看着有些冷清,他冷不丁地道:“你不在家过节,怎么来这儿了。”
“我对这些节日没什么概念。”秦砚也点上一支烟。
迟秋忽然想起,秦砚和家里的关系似乎不太好,他也不追问,只是静静地吸烟。
“右手给我。”
“嗯?”迟秋有些疑惑,但还是把烟换到了左手,乖乖伸右手过去。
秦砚看了他一眼,从刚才装烟的袋子里拿出一支软膏和一袋棉签,然后按住他的掌心,露出被烫伤的手背,好在处理得及时,没有起泡溃烂,只是红了一大片。
“怎么回事?”秦砚虽然皱着眉,语气却带着些哄的意味。
迟秋忽然有些局促,下意识想要收回手,但对方似乎看破了他的想法,按得更紧了些,“只是被烫了下,没什么事。”
秦砚没说什么,也不管到底是不是小伤,低头抽出一根棉签粘上药,轻轻擦着他的伤口,目光珍视温柔。
迟秋鼻尖一酸,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样的小伤,就算没有人来关心询问,顶多两天,就会自动愈合。他早已习惯隐藏自己的伤口,反正无人问津。
但是在这一刻,他忽然觉得,矫情一下,也没什么。
“时浅是谁?”秦砚随口一问,低头看他,那目光很沉。
迟秋拿烟的手顿住,烟灰顺势落在虎口,微微刺痛,他却像是没有知觉。
他又忽然想起小时候刚进秦家的那一幕,秦时浅笑着朝他走来的样子。
初见的那面太过于惊艳,惊艳到让后来的结尾都显得不尽人意。
迟秋沉了口气,而今所有的惊艳都已经沉寂,他的眼里,只有当下秦砚垂下头为他擦药的画面。
他原以为,自己会守着那些回忆,一辈子都缩在壳里舔舐伤口,但不知道什么时候,画面都变得模糊起来,满心珍藏的回忆,在这一刻,就着眼前这点月光,碎成星辉,落在两人肩头,最后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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