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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元四年冬尽时,一件大事从边关传来。
南北鞑靼自相残杀,无暇顾及关外,刚刚收复的锦城守将传来讯息,请求立刻派士卒粮草支援,一举收复关外。
这样好的时机,虽然有可能是鞑靼的陷阱,但谁又能忍得住不去试探。宫内的灯火亮了一夜,无数臣子将士来来往往,焦虑中透着欣喜。
第二日清晨,天子下诏,冀王与誉山关各领一万骑兵,拔擢李凌州官复原职,领五千骑兵,兵分三路,锦衣卫指挥使监军,押送粮草进誉山关。务必收复大宁城。
沈砚从宫里离开前,照例到皇后处辞行。
临走前,姐姐叫住她:“阿砚。”
沈砚转身,姐姐回身进殿内,取来一件衣裳,那是一件雪白的狐裘。
沈玉垫脚为她披上狐裘,抬手系上系带,沈砚有些不自在,僵硬着身体,眼睛落在姐姐身后巍峨的殿前长阶。
那双白皙柔软的手自她的领上松开,看向妹妹,想触却又不敢触。
“关外风沙大,小心受寒。”千言万语,沈玉只道了这一句。
“娘娘在京,也要保重。”
沈玉笑道:“我和殿下都在等你,还有陛下。”
沈砚转身离去。
沈玉走至殿外,看着妹妹一身红色官服,披着那件雪白的狐裘,顺着朱红长廊渐行渐远,渐渐不见。
她向来如此,来去匆匆,不会为任何人停下脚步。
宠冠六宫的皇后于深宫中掩住脸,泪水涔涔落下,润湿了掌心与衣襟。
那天晚上,公主朱桦与沈砚在新建的神机营中,一夜未歇。
次日,锦衣卫指挥使监边关军,自京城启。
关于沈砚监军一事,昨夜的争执中已有几位性子烈的臣子撞柱反对了,然而除了在柱子上流下一道道红色血污需要宫人擦拭外,无分毫影响。
李凌州万万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重回关外,居然是被沈砚相当于犯人一样押解到誉山关。
路过京郊驿站时,沈砚从马上下来,为她系马的驿丞容色憔悴,处理事情却很麻利周到。
沈砚正解刀鞘时,扫了一眼驿站长:“你是有个小孩子,病重?”
驿丞吓了一跳,浑身打哆嗦,结结巴巴道:“是……小人的女儿,自幼恶疾,药石无医。指挥使大人明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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