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牢狱中,将军的呼吸一起一伏,有热气回荡在她放在膝旁的指尖,烫得沈砚下意识地蜷缩起手指。
但见李凌州抬起头,昏暗的牢狱中,他的目光如焰火灼灼。
不是仇恨,而是一种……与仇恨完全相反的感情。
飞蛾扑火,不过如此。
他轻声道:“是我一厢情愿,咎由自取。”
四目相对,沈砚看到他眼中炙热的情感,心上一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李凌州走后,沈砚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
不是为李凌州,而是为她自己。
若她是个普通女子,也许会被李凌州这一番苦心,感动得当即答应。可她不是,也就没有如果。他是个很好的同僚,她也是。而爱人?沈砚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能力。
右边的云娘拼命敲墙,饶有兴趣:“喂!刚才来的是你相好吗?我听人家说真俊!有多俊啊,下回能让我看看吗?”
沈砚想了想:“和他一起走,大街上的人有一半看他。”
“那另一半呢?”
“……看我。”
“哇,那是很俊了!”云娘兴致勃勃,只恨不能伸长脖子探到牢房外,一看其长相。
“他对你好吗?”
“是可以用命换我命的关系。”
“哇。”云娘不可思议,“这么好?那你叹气什么,是悲伤自己死了,他会很难过吗?放心啦,他一看就是大官,会一边缅怀你,一边和别的女子结婚生子。”
“就是。”左边的女子少见地开口了,“说不定还会嫌弃后来的妻妾不如你,毕竟没别的女人像你这样能封侯拜将。”
沈砚那点伤感被她们一唱一和排空了,她道:“谁说我会死?兴许运气好,碰到大赦。”
云娘嗤笑一声:“大赦是给普通凡人准备,就算赦了我们,也赦不了你啊。我听说给皇亲国戚都要留点颜面,都是什么三尺白绫毒酒。”
沈砚没说错。
仲秋时,一场大赦,赦免了许多死囚,整个大理寺关押的女囚,十有八/九都列上榜,沈砚赫然在列。
大赦普通的杀人盗窃罪不算稀奇。而沈砚被赦免,赫然是朝中众多势力运作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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