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望着他,两人蓦然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神色一触即逝,他们都避免去谈论这个问题。
“铿”地轻响,李凌州嘶了一声。他头往后一扬,发上的玉簪撞在玉枕上。
沈砚伸手,为他拔去簪子。
那枚白玉簪一被扯下,一头乌发刹那倾泻在白得泛冷的玉枕上。枕上布满了旖旎的长发。
沈砚握着那枚簪子,倏忽明白为何青丝总与情丝相联。
一时间,种种话语自她海中冒出:钗凤香分,鬓蝉影动,此情云渺。
李凌州被沈砚的举动意外到,他怔住。
沈砚也愣了,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顺势拔去他的簪子。
现在再簪上也来不及了,沈砚将玉簪放在指间,一只灼热的手搭上她的手,李凌州起来了。
他一手支在床头,上半身探出被子,头垂下,炙热的呼吸声近在咫尺,他慢慢地、试探地吻上了沈砚持着簪子的手指。
麻痒自沈砚的指间传来,她低头,看见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青丝半遮半掩住青年的身躯,昏暗的烛火下,这一幕好似一副静止的画卷。
“啪”
玉簪落在锦被上,断成了两截。
雪扑簌簌地落在雪海上,发出片片细碎的声响。
灼热的呼吸声自沈砚身畔,一下又一下地传来,心跳如擂鼓。
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
沈砚想,也许窗外的飞雪,落在雪地上,便是这种感觉,被温柔的无数的飞雪拥入怀中,安稳平静。
但她面前的人,或许不这么想。
他紧张得在发抖,他的呼吸变得细碎而起伏,沈砚十分熟悉,这是她每次力战至竭力时才会透露的呼吸。
更多时候,她会在那些害怕战场的战士身边听到。
她问道:“你害怕什么?”
害怕什么?害怕这是一场梦境,害怕她将自己推开,害怕他苦苦求索,终归是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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