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负雪在人前又恢复了斯文有礼的模样,闻此调笑之言,轻咳一句:“这正是家妻,任性从盛京追了来,让诸位见笑了。”
众人呆愣,又见他玉颜掩下薄红,纷纷笑道:“尊夫人竟对姜大人用情至此,让我等羡慕嫉妒啊。”
一众艳羡之言出口。
“诸位大人权且给在下一点面子,再说,发妻只怕要恼我了。”
姜负雪忙摆手打住,回护之情尽显,直教人感叹他与夫人鹣鲽情深。
真是个能装会演的,他不多余撒这个谎谁知道,宴音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借着帷帽间的缝隙,她还看到了随同进京的有广威军的将领洛扶安,瞧那自在从容的样子,广威军看来是没有造反。
梓州无虞,宴家的抗旨之罪也能丹书铁券救下,是不是说,到了盛京她就可以悔婚了?
想归想,宴音还是被姜负雪挽着手,随诸人一道进了客栈,隔着隐约的帷幔,一眼就看到坐在大堂中的太子梁意。
仍是明黄的太子服,精神却委顿了下去,找不见从前金尊玉贵,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正夹了一筷嫩笋送入口中,似乎是不合胃口,气得砸了筷子。
只可惜没有人跪下请求恕罪,有胆小的刚半曲了腿就被人扶住了。
梁意那文秀的脸上飞过一丝尴尬,不再动作。
她不觉想起姜负雪昨夜说的:太子梁意图谋造反。
今世浑像个挪移大法一般,将洛家的罪名挪到了梁意的头上。
但姜负雪是个谨小慎微的人,若不是十足的证据,绝对不会说出那等断言。
那梁意真的造反了?
前世梁意是在宣武帝死后顺利承继大统的,他到底为什么想不开要造反呢。
吃罢了中饭,车队继续上路了。
梁意自坐在堂上,到回了马车中,都被一群兵士围着,从前是为了保护太子,现在只怕是为了看守住他。
宴音看着他的背影,梁意一直没有说话,有人小声说着,太子爷现在不哭不闹的,是要省了力气,到宣武帝面前哭去吧。
碗中的轻响拉回了她的注意,姜负雪将剥好的虾仁夹进她碗中。
“多吃点饭,到了没客栈要露宿的时候,就没这么多好吃的了。”他拿帕子擦干净剥虾的手说道。
宴音根本不过耳,将那虾仁拨到一边去,垂下眸子认真吃饭。
吃完没坐多久,外边就催着该启程了。
“刚吃饱饭,原不应马上坐车,但盛京那边催得紧,夫人暂且忍忍吧。”
姜负雪说着就将她捞到怀中,轻轻地按着肚子,另一只手不忘打着凉扇。
宴音却拨开他的手:“知道天热就别挨我太近。”
说着夺过扇子挪到另一头去,这种亲密让她毛骨悚然,找借口能避就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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