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仰着头负着手就上值去了。
已是夏末,太阳并不热烈,这屋子其实更像是小阁,如今四面的门都打开了,穿堂风清爽舒适,日光有些百无聊赖地爬进了屋子,却照不到他们的身上。
宴音暗地里打量着青芝和黄嬷嬷,一个跪坐在垫子上绣花,一个送上了茶水糕点也不走,将团扇搭在脸上午睡。
阿爹这是做什么,信不过他们?
事实证明宴老爷的想法是对的,谁没年轻过啊。
尤洺詹不在,宴音就充当起了霍南疏的先生,两人对坐,想着自己的本事,宴音挑了一本《论语》说了起来。
其实在梓州的时候宴音也时不时同霍南疏一起习字看书,一待就是一日,如今不同的只是:有人盯着。
他一贯聪明,能举一反三,还能将往日所学用上。
宴音忽然懂了尤洺詹看霍南疏时欣慰的眼神。
她倾身低声说道:“阿声,你怎么这么聪明呀,要不是有人在这,我真想亲你一口。”
这话被他一字不漏听进了耳中,桃花眼睨着她,里头炸开绚烂又好看的光,再低头看书时,心思就没在那些大道理上了。
偏偏宴音的话还在说着,她单手支着脸,狼毫在指尖旋得像把扇子:“阿声,你的唇是天生就这么红的吗?”
霍南疏自书间抬眸,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了一下,眸色渐暗。
今日的“小书生”是要被女妖精迷惑了。
“为什么不答我啊,再亲亲是不是会更红?”她低声打趣。
他眉间恣意风流:“会不会,得阿音亲一亲才知道。”
论不要脸,女子比不上男子。
然而,那头已经注意到他们在说悄悄话了,青芝还在假装专注地绣着花,黄嬷嬷已经将扇子拿了下来,往这边看。
宴音从霍南疏的肩膀看到了他后面张望的黄嬷嬷,忙坐正了身子,浑然当自己没说过不正经的话,正色去翻一本诗集。
小侯爷还是很有威严的,转头往背后看了一眼,黄嬷嬷又将扇子盖上了。
这怎么瞧着有些眼熟,宴音皱眉,一下子想起了昨日在芙蓉园书舍中,那个小丫鬟进来找古琴时的情形。
该是一报还一报的时候了。
宴音玩味地笑了起来。
霍南疏回头,捕捉到她不怀好意的眼神,有些疑惑,似乎是有些……大事不妙?
霍南疏以为自己看错了,因为宴音并没有做什么,而是将书册堆到一旁:“《论语》看半日也该罢了,下午就练练字了。”
看着推到自己面前的宣纸和书帖,霍南疏从善如流地拿起狼毫笔沾了墨,一笔一划地练起了字。
然而没过多久,他低头,就看见了出现在桌下的玉足,小巧精致,蹬在了要处,摩玩着那危险的东西。
阳货不出意料地涨起,霍南疏再拧着眉去看宴音。
她含笑又无辜地看着他,好像这大胆傥荡的事不是自己做的。
“字写不好,我就罚你。”她说得字字清晰,偏桌下那足也在动。
美人坐在垫子上,层叠的明霞色裙摆散开,上头绣着百花飞蝶,精致又绚丽,长足已借着书案的遮挡,到了另一边去。
青芝和黄嬷嬷都在霍南疏背后,被他高大的身形挡着,没人看得见桌案下发生了什么。
宴音的足底感觉像是踩在盛夏太阳晒过的青石上一样炙热,分量不轻。
遭逗弄的人早已眼睛发红,维持不住平稳的呼吸,霍南疏挺拔的背脊也微微发颤,手中的狼毫笔迟迟不落下,任由墨一滴滴落在油润的宣纸上。
顶着他虎视眈眈、似要发狠的眼,宴音催促道:“字,快写字,写坏了一个就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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