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州传回的消息,沈昀年已从城外调来了大量的沙袋、石块等物,刘全已派人前去协助,想来已无大碍。”
晏修说着,将自己带来的包袱打开,里面银针、药粉、解毒药丸应有尽有。晏修倒了一颗在手心,而后就水服下,再把手中瓷瓶递给谢云祁:“这是解毒的药丸,有备无患。”
谢云祁接过,也服下一颗,这位苏州知府陈茂,看似是个沉迷酒色之徒,实则心机颇为深沉。
先前刘全也到过知府府上,刘全那时便查出,陈茂府上藏有一账册,上头或记录有筑堤官银账目往来,许是关键证据。然刘全与陈茂周旋多日,皆未查到那账册所在,后听闻陵王来访,才转而将此事告知求助,刘全则先行一步,去安抚城外受灾的百姓。
此事是他们到了苏州城外时,刘全派人传来的消息,也算是陵王此行的关键目的所在,若非如此,他也懒得费力气住在此处,与陈茂周旋。
“没想陈茂还有这份头脑,原先倒是我们小看了他。”晏修笑道。
“陈茂身后虽有人撑腰,但他到底只是一枚棋子,若出了意外,棋子的性命,你觉如何?”谢云祁看向晏修,“将事情往‘棋子’身上一推,再弄个畏罪自尽的假象,一切便可风平浪静。所以这本账册是他用来自保的最后一招,若非万不得已,他断不会将此物拿出。”
“若是我们派人假扮刺杀之人,你觉如何……?”晏修眼角轻抬,看向谢云祁,露出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不谋而合。”谢云祁颔首。
*
谢云祁回到房中时,沈疏嫣正靠在床头昏昏欲睡,见他进来,忙坐直身子,唤了声“夫君”,刚想掀开被褥下床,谢云祁已先她一步走至榻边,双手按在她肩头,示意她不必起身。
“还没睡?”谢云祁知道赶路辛苦,先前每到一处客栈,即便床榻和被褥睡起来不大舒服,沈疏嫣都是倒头就睡。今日到了苏州知府府上,一应物件自是比先前所住之处都好得多,然沈疏嫣却强撑着精神没睡。
“可是有事?”谢云祁问道。
沈疏嫣点头,而后拿出方才林依依暗中递给自己的纸条,交到谢云祁手中:“这是我回房前,方才在晚宴上弹琴的侍妾,悄悄塞给我的。”
谢云祁接过字条,展开,纸上字条清晰可见——
东南角书房,琥珀色花瓶下,机关暗格。
谢云祁抬眼,面上露出欣喜之色:“你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
沈疏嫣懵懵懂懂,她虽隐隐知道此行夫君有要事在身,却也不知详情,眼下夫君得了字条,只说自己帮了他大忙,也不追问缘由,这般大意,与他平日来谨慎行事的作风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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