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修置若罔闻,继续埋头煎药。
“就是不知人姑娘愿不愿意,娘就是想来问你一句,若你俩情投意合,自是好说,若是人心有所属,那我们也不可强人所难……”
晏修原本坐在炉子旁煎药,闻言嗖地一下站起身来,将手中蒲扇往旁边一丢,仍是一言不发,跟着负气似地就往外走。
晏夫人心中着急,看这样子,难不成儿子是单相思?晏夫人一时情急,只跟在晏修身后疾步走着。
晏修眼看躲不过去,便只好大步回了房间,跟着“啪”地一声,将房门关上。
晏夫人被拒在门外,没敢再上前。
晏修一直在房中待到深夜,便是连晚膳都没出来用,明日是晏盈南下苏州的日子,原本说好一家人吃顿团圆饭的,没想弄成这般。晏家二老忧心,却也不知如何劝慰,更不敢轻举妄动,如此看来,还真是晏修单相思了……
入夜,晏盈收拾好行李,特意去了晏修房中与他道别。
晏修破例开了门,没什么情绪地同她说了句“路上小心”,就准备关门,晏盈气急,伸手抵在门上,强行进了屋内。
“晏修,我从来不知你是个这么怂的人!”晏盈晚膳时听说了晏修的事情,这会又气又急,便是连“哥哥”也不叫了,上来就直呼其名。
见晏修不应声,晏盈又继续道:“我知晓云祁哥哥不喜欢我,尚敢大胆去追寻他,你一个大男人,胆量竟还不如我?!”
“那女子分明就对你有意,我看见过她腰间别着的平安符,也看见过你那枚,分明就是一对。你究竟有何好怕?难道你要看着心仪的女子嫁给旁人才开心吗?”
说到此处,晏修终是抬头,看了晏盈一眼,眼底情绪意味不明。
“晏修,你个胆小鬼!”
“我若是程宁,定然也不想嫁你!”
言至此处,晏修终是有了反应:“赶紧回你的苏州去,别再让我见到你!”晏修没好气道。
“回就回,你以为我乐意见你啊,胆小鬼!”晏盈说罢,转身大步离开。
晏盈一走,房中重回寂静,晏修脱力坐在凳上,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她方才所说的话。
晏盈先前虽做过许多错事,说过许多胡话,但不得不说,她方才所言,句句在理。
是啊,他究竟在……怕什么?
远赴北疆他不怕,冲入火场救人他也不怕,怎么这回遇上个姑娘,偏偏他就怕了?
晏修看了眼系在腰间的那枚平安符,当初他冲入火场救人,的确是报着“人命关天”的心思去的,他是医者,救人本就是他分内之事。
至于旁的心思,他又是什么时候起得呢?
是她眼含泪光和他说“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时;还是她笑意晏晏送他平安符时;还是那日大雨,两人在简陋的京郊茶肆畅谈时;亦或是,当他远远听见她说,家里要给她议亲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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