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陛下亲封的陵王,亦是北陵军将领,自有保家卫国的重担在身,他手底下,还有万千沙场将士的性命,何人不是以命护国,他根本谈不上“辛苦”二字。
谢云祁心中如是想,若是从前,他必会将此直言不讳,然此刻看着沈疏嫣关切的目光,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不辛苦,让夫人担心了。”
她不过是担心自己,他赴沙场征战的次数不少,然这还是第一次,临走前有人倚在他怀中心疼他,有人抱着他依依不舍。
谢云祁心中情绪涌动,从前他为大周而战,为百姓而战,如今,他心中多了牵绊,此战是卫国,亦是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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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时光一晃而过,因早有防备,时间虽匆忙却井然有序,军晌、粮草齐全,北疆及西北遥州的布防以及上京的军队调度皆在计划中,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相较于谢云祁的有条不絮,沈疏嫣在府中则显得略为忙乱。两日之内,若是想重新缝制个新的荷包出来,定是来不及的,沈疏嫣看了眼手中那个残破的荷包,心中懊悔从前自己为何不勤学苦练女红,如此看来,只能将眼前这个荷包重新缝补装饰一下了。
沈疏嫣回想去后院荷花池旁的水轮,灵机一动,用七色彩线,在破损处绣了道七彩飞虹,不大不小,将荷包上的破洞缝补的恰到好处。荷包本为黑色,七彩飞虹绣在面上颇为显眼,不过毫无违和感,还挺好看的。
临行前日,谢云祁安排好军中大小事务,特意早早回了王府。
“夫君,来不及缝制新的荷包了,原先这个你别嫌弃,”
沈疏嫣说着,将刚刚缝制好的荷包取出,交到谢云祁手中,“里面放了我的一朵青玉簪花,夫君说过,此物会带来好运,夫君离京后定要贴身日日带着。”
“还有一朵,在我头上。”沈疏嫣说着,晃了晃脑袋。
“怎会嫌弃。”谢云祁接过平荷包,眼见眼沈疏嫣指尖细密的红痕,她的女红他心中有数,此番定是绣工太差又硬赶时间,而不小心被针扎的,心中生出几分心疼。
再看荷包上边所绣的七彩飞虹,样式简单,但心意却远胜其他任何繁复花样:“我很喜欢。”
“夫君用过晚膳了吗?饿吗?要不要我吩咐厨房送些宵夜过来?”沈疏嫣问道。
“别忙了,”谢云祁拉过沈疏嫣的手,将她往身上一带,“陪我坐会就好。”
沈疏嫣顺势坐到他的腿上,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心中原有千言万语想说,临到此时,夫君就在眼前,可所有想说的话倏然在这一瞬,都说不出来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坐着,谢云祁将下颌抵在沈疏嫣细软的头发上,初秋的夜风吹进屋来,带着些许凉意和草木香气,沈疏嫣倚在谢云祁怀里,沉吟半晌,最终只说了句:“夫君答应我,此次定要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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