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华现在整个人都是一种崩溃的状态,他不想说话,直接搡开袁翠柳,进屋里去了。
过了会秦欢请了假赶了过来,半路遇上她娘,问了问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责备起来:“娘,你说说你,你跟二舅妈说的都是什么糊涂话啊?小舅舅是个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你就算为了小姨也不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啊?这下好了,舅妈肯定恨死你了!”
“我能怎么办?你姥姥抓着我哭,要给我下跪,我也是逼不得已。”宋兰芳一直很纠结,她做人也纠结,做事也纠结。
她感觉自己稍微狠狠心就可以做个彻头彻尾的新时代女性了,可偏偏血脉亲缘绑架了她,所以她新得不彻底,总是会向糟粕人和糟粕事低头妥协。
可真的妥协了,自己又会被恶心到,又改变主意溜之大吉。
上次晏姝来拿地的时候是这样,这次晏姝来挖坟的时候又是这样。
她估计这辈子都不可能做个彻彻底底的新女性了,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秦欢身上:“欢欢,你去帮帮她吧,我知道她是为了让你二舅黄泉路上能咽口气。我身份太尴尬了,不合适。你不一样,你去找她,别从上圩村走,直接走老坞堡过去,别让你姥姥姥爷看见。”
宋兰芳交代完就回去了,她挺嫌弃自己的。
她就是那种标准的千里江堤溃于蚁穴的人,而她的蚁穴,就是她娘的哭嚎,她妹妹的哭求,她娘家人阴魂不散的使唤和道德绑架。
她挣脱不了,只能消极抵抗。
她希望秦欢可以跳出去,真正做个仗义执言,敢作敢当的新女性。
秦欢当即掉头,走另外一条路,从公社绕行,往老坞堡去了。
她一路打听到了晏姝的新房子那里,被门口的狗子一通狂吠吓得不轻,只能站远点,等着晏姝回来。
晏姝在派出所耽误了很久才回来,太阳快下山了,她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所以没有注意到站在霞光里的秦欢。
都擦肩而过了,才被秦欢的一声舅妈给唤醒,茫然间扭头,看到了浅笑盈盈的大姑娘。
其实秦欢只比她小了几岁而已,这一声舅妈,把她喊老了。
不过她对秦欢印象不错,还是笑笑,把秦欢往家里请:“这里有根骨头,你去丢给门口的大黄,它就不叫唤了。”
晏姝一直有准备骨头,要是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她就会拿出来,让客人去收买狗子,下次再来,狗子就不会叫唤了。
秦欢没想到她二舅妈这么周到,心里很是感慨。
投喂完狗子便进来跟晏姝说话:“怎么没看见你家那口子?等会他要是回来我该怎么称呼才好?”
喊舅舅不合适,杨怀誉并不是宋骞的替代品,算不上她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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