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库门没关,也没开灯,华少秦习惯了节俭,所以只点了盏煤油灯,虽然套着玻璃罩子,但还是被风吹得摇曳生姿。
微弱的光芒里,晏澈放下雨伞走了进来。
他就知道,她半夜爬起来肯定是找华少秦来了。
他挺生气的,气得恨不得现在就一拳揍死华少秦,可他进来的时候看两个人全都衣冠楚楚地,什么也没做,这一拳头就有点师出无名。
可他还是很愤怒,男人的尊严一再被侵犯,他快失去理智了。
他坐在床边,冷冷地凝视着这对狗男女,见没人说话,不由嗤笑一声:“敞着门,知道我会来,故意做给我看?”
“有什么必要吗?她一天没离婚,我一天不会再跟她说一句话,你放心好了。”华少秦没看沈玉璃,而是盯着外面漆黑的雨幕。
这句话是他当初离开桑树林时下的决心,现在说出来,也知道多少有点自欺欺人,不过,他已经坚持了大半年了,也不算心虚。
晏澈冷哼一声:“离婚?你问问她有勇气离吗?嫁过人的,生过孩子的,还是个死胎的女人,谁要?别的不说,光是她娘家能受得了她吗?像我爹妈这样偏心女儿的,世上恐怕找不到第二对了,她是个聪明人,知道感情不能当饭吃,所以她不可能跟我离,你明白了吗?”
“那是她的事,与我无关。”华少秦依旧没看沈玉璃,即便他知道,沈玉璃正用那炽热的目光,期待他说出一些男子气概的话语,拯救她于水火之中。
可是他早就说过了,是她不信他。
所以,现在说不说,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走街串巷搞投机倒把,为的就是多多地攒钱,他期待她主动回头找他的那一天。
而不是期待她为了生存为了现实不得不妥协,指望他成为盖世英雄,跟她的丈夫叫板。
那不叫爱,那叫被迫无奈的选择。
那对他是一种冒犯,也是对他感情的亵渎。
他可以不在乎她有过去,但是他在乎她是不是爱得纯粹。
这一点达不成一致,他是不会再迈出那一步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即便后面晏澈一再嘲讽挖苦,他还是一声不吭。
他也有尊严,当初被践踏在尘埃里的时候,也怀疑自己是不是犯贱,不,爱一个人怎么是犯贱呢?
他的爱没变,他一直在原地等她,他只是不想再那么卑微了。
如果她搞不懂,那就不要懂吧,强求的没有意义,他现在不也挺好的。
一直一厢情愿地等着,一直独自憔悴地盼着。
她倒好,都给晏澈生孩子了。
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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