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道:“你那会不是一直羡慕那些家中有世袭爵位的人吗?还曾感慨过自己生不逢时,现在有机会了,你敢不敢争取?”
陆远对沈清微微而笑:“你这激将法对我没用。”他又不是毛头小子了,被人一激就冲动。
沈清说:“我这不是激将法,我是在跟你谈条件,一个国公爵位不够的话,再加上一个尚书令够不够?”
陆远握着酒杯的手指蓦地一紧,文官顶流就是尚书令了,只是大梁尚书令长年虚置,陆远最多也就能做到左仆射了。且因天子对他长年压制,陆远的右仆射之位已经许久没动过了。
无论他每年考绩如何出众,他头上永远有个蠢货对自己指手画脚,就算陆远如何看那蠢货不顺眼,明面上他都必须听这蠢货的话,就因为他是左仆射。
陆远心里有数,等当今天子变成先帝,他从太原回来后,他这“右”字或许会变成“左”字,但将来的事谁又能保证?高阶文官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官场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他都是奔五的人了,等他从太原回来都是年过半百的人了,底下多的是年富力强的人想取而代之。他想要再进一步,恐怕还要上书乞求新帝能想起自己。陆远淡淡笑了,“这是镇北王给我的保证?”
沈清微微颔首:“他没离开京城前就跟我提过这事。”
陆远失笑,“你就这么确定我会这么帮你?”
沈清道:“我之前没把握,现在有了。”
在圣人将陆远贬为太原知县后他就知道自己机会来了。他和陆远是从小到大的交情,太清楚他在谦和外表下的高傲。他这么一个高傲自负的人,如何能容忍天子这般驯服他?他又不是奴隶。
陆远问:“京城的事务都是你在做主?”
沈清说:“不是,这里都是阿湛做主。”
陆远闻言有些错愕,“镇北王倒是跟今上不同。”今上防儿子防得紧,他好些儿子都是有孙子的人了,迄今手中还没什么实权。慕湛今年才多大?镇北王居然放心将京城事务都交给儿子。
沈清微微一笑:“阿湛是阿姐的儿子。”
陆远闻言喃喃了一声:“也是。”以阿隽的谋算,恐怕在慕湛出生就为他打算好了一切。顾王妃的母亲是陆氏女,所以顾王妃和陆远是嫡亲的表姐弟。
他们年轻时长辈还想撮合过两人,只可惜被顾王妃一口拒绝,最后选了让所有人都诧异的镇北王为夫婿。陆远年少气盛时候还不解为何表姐不选自己,却选了一个寒门鄙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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