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灯笼靠近,沈灼看清了提灯内侍身后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这身影和声音一样,都让沈灼熟悉又陌生,熟悉的是这人一举一动都表明他是表哥,可他身上冷肃的气质让沈灼完全不敢相信这是表哥。
提灯内侍说:“回陛下都算好了,明日一早辰时一刻是最好的迁棺时辰。”
那人缓缓走到沈灼面前,他目光自呆若木鸡的沈灼身上滑过,没有丝毫停顿地落在沈灼身后的一块墓碑上。他看着墓碑似乎想笑,或许是因为许久没有笑过了,他都忘了该怎么笑了,最后他嘴角微微扯了扯说,“阿娘最牵挂的就是夭夭,让她陪着阿娘,阿娘和夭夭一定都很开心。”
提灯内侍拍马说:“陛下英明。”
沈灼怔怔看着眼前这张俊美威严的脸,这分明就是表哥,可表哥向来是温润如玉的翩翩君子,何曾有如此冷厉的气质?
沈灼缓缓地回头,视线落在表哥面前的墓碑上,她刚才就扫了一眼这墓碑,上面写着是晋阳公主之墓,是故沈灼并未多在意,她只当是某个受宠的公主的陵墓。
这会她目光落在墓碑下面的墓志铭上,这墓志铭显然是刚刻上去的,字迹清晰,墓志铭第一行就是晋阳公主沈氏,名灼,字灼华,小字夭夭,太尉沈清之女……
沈灼小嘴错愕地微张,她这是看到了自己的墓碑?问题是自己怎么变成公主了?她爹怎么成太尉了?沈灼这才迟钝地想起,那个提灯内侍似乎称呼表哥“陛下”?表哥是当皇帝了?
她再看了看站在墓碑前的表哥,好像年纪有点不对劲,眼前的表哥看着有三十多了?所以这是她和表哥的未来吗?自己比表哥早死?
可表哥当了皇帝,自己怎么成了公主了?沈灼百思不得其解,就算自己死了,表哥不也应该册封自己皇后吗?为什么是册封公主?
“谁?”慕湛站在沈灼墓碑前,久久地凝视着墓碑下方的墓志铭,他试图通过墓志铭回忆起夭夭,可想了许久,他脑海里还是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
他已经太久没见过夭夭了,久到自己已经记不清她长大后的模样了,只记得她小时候缠着自己胡闹的模样,慕湛嘴角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柔和的笑容,“对我都能这么胡闹,为何要对别人这么好?”
为何不等等他?明明只要再等半年,他就能来接她了。慕湛唇边的笑容不自觉地转成苦笑,或许自己真是天煞孤星命,一生克尽六亲,到头来连最后一个亲人都留不住……
“谁在哪里?”内侍惊慌失措的声音让慕湛抬眸,他锐利如箭的目光一下正对上了沈灼清凌凌的目光,慕湛不由愣住了,这是——
“表哥——”沈灼从来没被表哥用这种目光看过,她委屈地抬手想让表哥抱她,“我想——”她话还没说完,身体突然一疼,沈灼身体蜷曲,呻|吟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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