乳母拦住自己的理由也冠冕堂皇,这不是正经大家贵女该做的事,她本来就是丧母长女,缺乏教养,平时行事更不能有差错,不然将来就嫁不到好人家。
沈灼看在乳母自幼照顾自己的情分上一次次忍了,但这些忍耐并未让情况好转,反而让乳母变本加厉,不过最后收拾乳母的并不是沈灼而是表哥。
那一次是萧太夫人病重,家中子孙儿女都在萧太夫人榻前伺候,柳氏为了宣扬自己贤良淑德的名声,不惜割肉熬药,以便让萧太夫人尽快好起来。
她的这番做戏,无论是萧太夫人还是沈清都没当回事,他们都清楚柳氏是不可能割肉的,顶多也就是在胳膊上划道口子罢了。该信的人不信,不该信的却信了。
沈灼的乳母逼着沈灼,要为萧太夫人抄血经,祈求她身体平安。沈灼当然不会答应,不说她跟萧太夫人只是泛泛祖孙情,就算感情深厚如姨母,沈灼都没这么做过。
姨母也绝对不会允许她这么做的,姨母最讨厌的就是她不保重身体,姨母总说她跟表哥要长命百岁,要活到头发、牙齿都掉光了,才能来见她和阿娘。沈灼也不觉得抄血经能让人迅速恢复健康。
沈灼一口拒绝,但乳母却不死心,一次次地劝说沈灼不成,她干脆用自己的血做了血墨,让沈灼抄写经文。乳母走火入魔的举动,让沈灼终于忍无可忍,她跟表哥说了这件事。
表哥没给自己回信,但几天之后乳母就病了,因她病得太重,沈灼就送她去了别庄养病,她病好之后沈灼给了她大笔银钱,让她子女伺候她安度晚年,绝口不提让她再回来伺候的事。
乳母走后,沈灼身边自然也有仆妇,可惜她总跟这些仆妇处不好,这些人动辄就是这个不行、那个不愿,每天就跟念经似地在耳边不停的嗡嗡。
沈灼甚至喝水快了些,都能被她们拿来说嘴。想想现代人面对父母整日的唠叨都尚且受不了,更别说面对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了?沈灼如何能忍?
她嫁到萧家后,这些仆妇还想安排自己在小日子来的时候,由通房来伺候萧毅,沈灼忍无可忍,这次她都不用叫表哥,萧毅直接把她们给赶走了。
自此之后,沈灼身边就没有仆妇了,她重生回来后,想起前世的前车之鉴,她都没让仆妇近身伺候,只把她们供起来。沈灼捂着肚子,想起前世那次流产,如果自己当时身边有个贴心的仆妇,是不是宝宝就能保住了?
慕湛中午回房陪夭夭用膳,就见夭夭又捂着肚子,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坐在她身边,怜惜地抚摸着她的鬓发:“在想什么呢?”
沈灼小声说:“我在想乳母。”
慕湛奇怪地问:“你怎么想起她了?”夭夭的乳母是他处理的,他自然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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