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庄稼人可不懂什么叫做骗人,当然也不会骗人,他见陈白起穿着一身代表上层人氏的士袍,模样精致又漂亮,便当成贵人一般捧着敬着,她怎么讲他们便怎么信。
因此,他从没怀疑过眼前这个少年郎君是如何与新王相识,这少年郎君讲的话是否属实。
“当真了。”陈白起一脸我从不骗人道。
与那农汉呱呱地讲完话,陈白起便坐回了马车继续赶路,而刚才靠着车厢闭目养神的百里沛南睁开了眼,他瞥了她一眼。
“你何时见过公子稷的?”
方才马车就停靠在一旁的泥巴田坎上,因此陈白起与那农汉所讲的话百里沛南都听见了。
陈白起道:“前些日子焕仙来过一趟秦国,便因缘际会地见过他一面。”
百里沛南凉凉:“你讲他面相凶,还讲他是一只会叫的狗,只怕这话若传到他的耳中,我等这次前往秦国劝和不但不会成功,反而会在咸阳城门口便被他唤来士兵给捧打出去。”
陈白起闻言,一本正经地摇头:“他不会这样做。”
百里沛南颦眉,心道这焕仙还是太天真了,这为君为王者,哪一个会是心慈手软之辈?
陈白起再道:“山长太小看他了,只怕这话若真传到他的耳中,他会直接牵出几条咸阳城内叫声最大又最凶的狗来咬咱们。”
说着说着,陈白起便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沛南山长则瞪她:“你知道还敢胡言乱语。”
陈白起耸耸肩,无辜地眨了一下漆黑纤长的睫毛,道:“这赢稷嘛虽绝非良善好相与之辈,但他当王绝对比那个赢虔要好多了,一个有原则的人行事哪怕狠辣,亦不失为一枭雄,若没有了原则只一味追求赢面,则不过一小人耳,因此焕仙见这些受他庇佑的民众误信一些不实传闻,我便随口帮嘴了几句,他若知道,定亦会饶我这失言之罪的。”
沛南山长听了这话,便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他如流墨笔畅的眸,似玉阶尘绝,清澈水绿如蓝:“只怕你与他,不只见过一面这么简单吧。”
陈白起撑着下巴瞅着他,抿起嘴角,那小小翘起的弯角令她瞧起来多了那么几分狡黠:“若焕仙与他交情真这么深,那焕仙又何苦拉着山长一块儿来这秦国冒险啊,焕仙自个儿便冲进咸阳宫里努力将他给说服了。”
沛南山长一见他这难得顽皮的少年模样,遂笑了一下。
“若他真见着你,只怕你与他并无交情,也能够将他说服的,你这张嘴啊……虽气人时挺气人,但哄起人来,却也是厉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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