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瞥眼过去,心中生起的不爽这才淡了些去,她历来知道相伯先生十分的纯情,连与人无意间肌肤相碰都会感到不自在,自然这情事方面更禁不得逗了。
虽故意作弄了相伯先生一把,可陈白起也知道凡事过犹不及,若真惹恼了相伯先生,说不准哪一日她被人沉塘了,还不知起因原由。
“先生,焕仙忽感心中已大畅,便不敢再劳烦先生了。”她起身,向着相伯先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相伯先生倏地抬眸看向她,见她已恢复了一开始的那莘莘,好敏守礼的温吞模样,一下便哑声了。
他还是一次遇到这样……不要脸的人……
百里沛南犹豫了一下,却忍不住插话:“焕仙,相伯先生既然来了,便让他给你看一下……”
“他的身体并无什么问题。”相伯先生出声打断了百里沛南,有些气弱的声音,却温淡玉润。
百里沛南心中一紧,这下也无法再开口请求了。
“告辞。”
相伯先生没误了礼数,只是他却没再看“陈焕仙”一眼,冷淡疏离地一声道别后,扭头便让南烛推着他离开。
稽婴一见相伯先生没等他便要走,看了一眼“陈焕仙”,见她低下头,氲氲暖色,她神色倦怠的模样,想了一下,也一并告辞了。
“那一箭的事既然君上醒来并不曾提起,我便宁信你必有其因,眼下夜已深,你且好生休息,有什么事情待明日再说。”
陈白起闻言一笑:“丞相与焕仙不过方见过几面,便对焕仙的过错便有这样的胸襟容量,焕仙倒是有些相信丞相先前所讲的一见如故了。”
稽婴深深地看着她的眼,道:“说来也奇怪,有时候婴总会从你的眼中看到一些过去……陈焕仙,莫让婴对你失望。”
最后一句,语气变得严肃了,他是认真的。
陈白起垂下眼,向他一揖。
将稽婴送至门口,稽婴便让她与沛南山长不必再送了,陈白起立于门槛处颔首。
她扬眸,越过稽婴的肩膀看到相伯先生立于石阶之处,她在他背后忽然喊道:“相伯先生,你可能不知,其实焕仙仰慕先生已久了,以后……还望焕仙能与先生能够好生共处。”
相伯先生闻言一僵,莫名感觉背脊骨一凉,只当风大听不仔细,立即使眼神示意南烛推得更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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