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所居的环境不同,秦国常年受到周边那些凶悍的蛮夷侵扰,自是顾不上修饰身上的“皮毛”,只能拼命锻炼自己的“筋骨”变得更强悍,用以抵御各种侵害与抗击各种伤害。
他们不优雅,反而凶悍得像一头狼。
陈白起忽然想到了赢稷。
他真的与她见过的许多人都不同,或许只有秦国这样的生存环境才能培育出一个这样的赢稷出来吧。
姒姜眼神一闪,见这种场合倒也不适合继续深入这种话题,他便转到另一个层面上讲话:“这稽婴明知赢稷与这些朝臣私下多有罅隙,眼下他在他病重期间大摆寿宴,且看这前来祝贺的朝臣与贺礼,倒是堪比一国之君了。”
陈白起笑道:“你且看仔细了,这些人送的礼啊,全是给自己以后种下的苦果。”
姒姜不解其意,道:“怎么说?”
陈白起先卖了一个关子:“据闻这秦国丞相以往可是从不大办寿宴,为何偏在今年这种微妙的时刻办了起来?”
姒姜想了一下,有了猜测:“你是说,他是另有目的?”
陈白起颔首:“最显浅的目的,估计就是替赢稷好好看看这些人面皮下,都安着一颗怎么样的心。”
她可从没有怀疑过稽婴对赢稷的忠心,虽然她曾好奇过,常年在咸阳城中翻云覆雨的稽婴怎会与远在边陲之地的赢稷有着这样牢不可破的信任关系。
姒姜道:“你啊,看这种事情最精准了,你讲讲,什么叫送的礼等于自己种下的苦果?”
陈白起趁无人注意时,便从席面上夹了一筷肥大的鸡腿扯下给姒姜。
这席台上的食物身后的随仆是没有资格食用的,可陈白起心疼姒姜今日跟她在外忙碌了一日,连一口啖食都没顾得上,她自然得替他顾上。
“你方才也说了,这不过一丞相的寿宴,但这些人送的礼都快赶上一国之君的厚重了,这说明了什么?”
姒姜接过鸡腿时愣了一下,接着便抿唇笑了。
陈白起让他赶紧吃了,也不用他接话了,便直接告诉他结论:“这说明他们啊都是带着某种目的而来,欲望越重便下意识送来的礼越重,当然……至于他们有什么样的欲望,便不是我能全部猜得准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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