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的确有些醉了,否则平日里的她可不会为这样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而洋洋得意,酒精果然能令人头脑发涨,情绪亢奋,理智会抛。
稽婴似哑口了许久,他撑起身子,才失笑低喃了一声道:“你倒是贪心啊。”
也倒是真狡猾啊。
这时,赢稷估计也忍受够了这出荒唐的“玩笑”,他的声音低沉、张驰有力:“平光,你的玩笑只怕越界了。”
平光乃稽婴的字,私底下赢稷惯于称呼稽婴的字。
稽婴转过头,他眯了眯眼睫,薄透的瞳仁泛起水光,他翘起嘴角道:“主公,咱们相交十数年,不会彼此之间讲不起这样一个小玩笑吧。”
说完,他又一把勾过旁边的陈白起,将两人的头靠在一起:“再说被焕仙这样一个有才有貌的人仰慕也不是什么丢份儿的事,反倒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啊。”
说完,他想起什么似的移目睨向相伯先生,意有所指道:“你说是吧,相伯先生?”
他还记得,陈白起讲过她一直很仰慕相伯先生。
赢稷颦了颦眉,说起来他还算了解稽婴,即便是醉酒的稽婴也不至于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他看得出来稽婴情绪有些不对劲,从他邀请他们一块儿喝酒便知,也他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相伯先生却多少有些懂。
稽婴这只怕是担心他的位置会被自己给取代了,随着赢稷越来越看重他,越来越依仗他,感觉被排除在外的稽婴心中只会越来越不安。
这就跟两个孤僻自闭的小孩从小一块儿玩到大,他们除了彼此再无其它同伴,但有一日其中一个小孩却有了其它要好的人,而被剩下的小孩便会感觉自己被“背叛”了。
当然,稽婴与赢稷之间的关系还要更复杂一些,他甚至他的整个家族一系都捆绑于赢稷身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他待赢稷如眼珠子一般。
其实如让陈白起来分析,如果他们的立场若是一将一相倒是还能和平共处,只可惜他们两人皆是文职,虽然相伯先生在朝无官职,只是当赢稷的谋士幕僚,但明与暗的界限已逐渐模糊,如今这时局自是谁能得主公的信任跟仰仗却显得尤其重要。
之前相伯先生一直以“病入膏肓”的形象示人,稽婴对他的危机感还没有这样大,可如今见他大好,而赢稷待他更为亲厚重用,他自是感受不同了。
这一点,陈白起一早便从稽婴对相伯先生那不冷不热的态度中察觉到了,他不会动手去害他,却内心却是冷眼旁观的。
“稽丞相,你喝醉了,趁眼下还保留一丝清醒,还是早些让人扶你回府休息吧。”相伯先生一句慢悠悠、看以关切实则并没有多少感情地说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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