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有些人骂骂咧咧,满心不高兴,可到底也怕出了意外掉落悬崖,于是都下了车。
经老脚夫考虑后安排,商队分成三部分行走,前面带路跟推护货车的则是一众脚夫,空轺车与商客走在中间,而剩下的押镖车队与下人则安排在最后。
之前一直在车中神秘待命、雌女花重金顾来保护商队的侠客也都从车上下来了,他们衣着统一严整,深青色胡服,额束抹带,浑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一看便是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地方出来的。
陈白起不需要特意打听,系统直接标注出来自“流云帮”,由于来历十分明确,因此陈白起排除了他们是楚国派来的嫌疑。
由于陈白起是脚夫,自是得走在最前头探路,她挨着同是脚夫的幺马与昌仁一块儿走,幺马估计因为之前的事情在面对陈白起时略有些不自在,一路上干笑、转眼望天、神游外,便是沉默不语,倒是昌仁在面对陈白起时面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他甚至对待陈白起一如既往的和善正常。
可陈白起却觉得在幺马对他讲了那样一番话之后,他面对她如此“正常”才是不正常的。
前面由老脚夫他们带路,而其余新插入的“脚夫”则走在货车旁边,帮着控制马匹跟偶尔转弯时推车。
陈白起见幺马躲闪的态度也不在意,她寻昌仁说话:“昌叔,昨日你去哪儿了?眼瞧着这商队也不多大,可倒是与你一直没碰着面。”
昌仁看她,她面含微笑,细润的双眸像一汪清澈的湖水,看着极为干净,却又探不到底。
他亦笑了笑,眼角泛起的细纹令其看起来多了几分苍桑的从容,他道:“我眼下就是一个干杂活的脚夫,有人使唤便是跟着其它人去采些野菜,打水跟拿些干草喂马,说起来,我倒是见着你几次,只是你周围都有人,便不方便上前与你讲话。”
陈白起听完他的话,尤其最后一句,不由得阴谋论了。
她没见着他,他却在暗处见过她几次,这不是跟踪偷窥是什么?另外他暗示她身边的人,这表示他已经看穿了她的一举一动?
呵呵。
虽然陈白起满脑子黑水,但面上却一无所知,她像没听懂他的话,略感不好意思地小声道:“为了帮焕仙倒是委屈昌叔当一名受人使唤的脚夫了。”
他们两站在内壁,讲话时隔了一辆货车,前后虽有人在行走,但讲话声量低些倒也不怕有人刻意偷听。
昌仁却笑着打趣她道:“是我技不如人,同样是第一次当脚夫,焕仙倒是比我有人缘多了,身边总有人与你亲近,连派下的活那都是最轻松的啊。”
陈白起腼腆地摆手道:“昌叔,莫要笑话我了,我只是认为待人以诚方可得善报,我虽与商队的这些人素不相识,但人与人之间从来便是从陌生到熟悉的啊,我总想着,这一路走来,路上多交几个朋友总比多惹几个仇家强吧。”
她唇齿软绵,但言辞却透着一种绵刺,似话中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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