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巨是自愿跟着你走的?”
据她的了解,巨会听那个贩子头的话,应当是当初那个贩子头救了他,他为报道他的救命之恩才会惟命是从,但他会救郸芸娘这个陌生的女子、不惜背叛贩子头,这其中真如她所讲那般简单?
郸芸娘抿了下唇,不假思索地轻轻地“嗯”了一声。
会一些医术啊,这是任务(三)完成的试探结果,至于医术粗浅还是令人技巧却不为人知了。
“那他头上的那顶假发也是你做的?”陈白起问。
郸芸娘愣了一下,然后掐了一下大腿裙摆,道:“黑子的身型太显眼了,一看便与旁人不同,所以我便给他剪了些马毛扎在一块儿编了顶头发戴着,平日里让他少与人接触,这才平安走到现在。”
这表示还会一些简单的易容,这个姑子不简单啊。
会医术、会易容,那为何巨身上的伤始终不见好,始终只维持着一种命吊着的虚弱状度,是她能力不足,还是另有目的?
“谢谢你。”陈白起忽然道。
郸芸娘瞠大眼睛,半晌才惊讶地抬目。
“他”在跟她道谢?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陈白起将车帘撩开半截挂上勾,嘴唇亦一并弯起,眸迎晨光,微微眯眼,终于露出自破晓以来最真诚的笑容。
“谢谢你。”
这次她听清楚了。
“我……不,我担不起这声谢,是他救了我,这一路也都是他在照顾我,我……”郸芸娘越说越不知该如何解释,最终垂下了头。
她眼眶微涩,心底也酸酸的。
“他”谢她,这便表示她拿黑子当自己人,而拿她当外人,可她却不愿意听“他”这句谢。
因为她这句谢一下便将她跟黑子挨近的距离拉扯开来了。
陈白起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跟她说解释什么,其实她想谢的只是一个奇迹,她将一个活着的巨带送到了她身边,而非一具无声无息的尸体。
——
天彻底大亮了,句芒山内层峦叠嶂,山尖染黄,“蛰伏”一夜的流民终于按耐不住跑到营地周围开始打转。
“怎么回事,还没动静,不是讲一早便给我们送粮食的吗?”有人搓着手掌碎碎念道。
有人惊慌:“难不成我等被骗了?”
有人当即反驳,像是给自己鼓气一般,他挺直了胸膛道:“不会吧,那位大人看起来跟个仙人似的,不像会骗人的样子……”
仙人模样便不会骗人了吗?有人翻了个白眼。
就在他们七嘴八舌讨论的时候,人群中传来一道惊喜的呼喊声音。
“哎,懒子他娘你醒啦?”
“对啊对啊,这睁眼了,真睁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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