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顿时浑身僵硬如石,两眼失神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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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了点时间,陈白起将村子里几十条尸体都拖到一块儿给埋了,这并不是整个红梅村的人数,先前她无意间问过她借住的那户老汉,他提及过他们整条村子的人加起来约有百来号人。
如今死者只有多半,或许其中有人逃了,也或许被人给掳走了,虽说下落不明,但总归还算存着希望。
陈白起发丝有些凌乱,下摆污泥干涸,她静立在墓前,淡声道:“对方应当是一支逃军,进村是为了抢夺财物,他们居无定所,最擅长的便是如何逃匿……”
白马子啻站在她身后,头还有些晕沉,他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呐呐地提醒道:“他们有马,就算你想追也追不上了……”
这村里的土泥路上混着雪,脚踩上去都能落个印,更何况是马匹,这马蹄凌乱地踩踏在地面,一眼看过去延伸甚远,便知道他们入村离村皆不是靠着脚力。
陈白起望天,脸上没多少悲怆,毕竟死的人与她非亲非故,白马子啻拿小眼神觑着他,他是这样认为的,可他又觉得她为这些人做的事情又不像神色那样冷淡。
他有些看不懂她。
过了一会儿,见她还是不想讲话,白马子啻又问:“你怎么知道那些是逃兵?”
陈白起终于开口了:“骤攻急撤,下手毫不留情,又有马匹与刀器,普通山匪一是用钱二是没渠道,蛮夷人却是没这样的训练有素,若是正规的军队,不会来这样偏僻的村落杀人夺物,一来出兵边塞历来身负任务,二来估计也瞧不上这区区的贫困村落,唯有穷图末路,野狗入巷的逃兵才会如此无所顾及,杀掠残忍。”
白马子啻听得似懂非懂,其实他并不在意这些人,但他有些在意陈白起,所以才问的,问完之后,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抬头:“天要黑了。”
陈白起闻言,眸光明灭难辨:“嗯,快黑了。”
“那我们要往哪走?”
“朝前。”她不会为了这群无辜村民特意去做些什么,可是万一……万一碰巧就遇上了这群刽子手呢?
她眼底刹时划过一道红猩之色,浮着浅淡笑意。
那就不能白白放过他们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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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簌簌的风声吹得林中树桠东倒西歪,火光摇曳,在如网错落的影荫下,一队衣衫镂烂、却穿着布甲的人正在围在一堆烤着肉吃。
他们身上血腥气甚重,还沾染着没有完全干透的血迹,胡子拉茬,一边大口啃着半生不熟的肉,一边用粗犷的嗓门交谈着污言秽语。
“逃了这么久,终于能歇下吃口热乎的了!”
“哈哈哈,没想到如此偏僻的地方还能意外寻到一处村子,虽然肉少了些,些娘皮操弄起来也不够味,但也总算解了这口腹之馋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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