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这时,前方本该是一望无际的镜深水平面,却因浮出的太阳而折射出一条深虹浅水通道,她身体虚软地被白马子啻抱在怀中,他亦看见了,抱起她没有犹豫地朝着水道而行。
水道很窄,一人肩宽,略陷于水面,但白马子啻行走之间却如行云踏水,如履平地。
“这便是长生天?”
三万里河东入海,天宇忽开霁,日在五云东,水何澹澹,一番昆仑世外之境。
白马子啻忽然道:“闭上眼。”
前方光线如熔浆喷射刺目,陈白起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睡究竟睡了多久,只是这一醒来原本随行的一队的人马不见了,只剩她与白马子啻来到这水何澹澹之上。
她听话地闭上了眼睛,双手揽在他颈间,脑袋依偎过去。
她起先稍加速的心跳已逐渐缓慢,生命值却在持续地掉落,可她没多在意,只听着他平稳的脉搏一路带着她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直到感觉抱着她的人前行的脚步停了下来,她才重新睁开了眼。
这一睁眼,她便被眼前的景象给震怔住了。
远处的天空云蒸霞蔚,江河变成了一条飘带,在尽头处是别样红莲接天连叶无穷碧,白鹭斜飞而过,仞岳之中的水帘洞的崖壁之上,上面龙飞凤舞刻着几个大字:乾坤简易定长生。
陈白起好一会儿,才诧声道:“这里是……长生天?”
白马子啻这才应她:“日不落,花不谢,水长流,这便是长生天。”
她视线从水帘洞一路往上,只觉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那长着青苔湿滑的崖壁,被水流千万万次冲刷得平滑的石面,虽说崖壁斜度倒不算太吓人,可一看便知踏步维艰。
“这、这要怎么上去?”她将内心的疑惑喃喃出口了。
无路、无梯、无阶。
白马子啻仰目,他们站在山脚下,从地面一直延伸视线至崖顶,停驻了片刻,只落下一字:“爬。”
爬?
陈白起有些紧张地攥紧他一束头发:“怎么爬?这么高,岩壁又湿又滑……”
尤其还带着她这样一个半废之人。
白马子啻倒没露出难色,他早有准备,将发丝一样细长的银蚕丝从袖中抽出,将抱的她改为背在背上,再细细缠捆好,以防他有所顾不及时她不慎从他身上滑落。
“阿、阿兄,你打算背着我爬这么高?!”她瞠圆一双桃花眸,惊恐道。
白马子啻背着手托了托她的重量,沉吟了一下,奇怪问道:“有何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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