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呼着气:“他不会要一个巫族的人当妹妹的,更不会令她成为自己最重要的人,所以……他一直都是在骗你的。”
不是的……陈白起紧紧地闭上了眼睛,睫毛像雨滴芭蕉地颤动着,她固执地摇头。
“你不信啊?”般若弥生斜睨着她,唇含笑,脖颈长如软蛇身,将快缩成一团的陈白起盘了一圈。
陈白起稍眯出一条缝隙,见此,顿时毛骨悚然,又重新闭上,带着哭音道:“我、我不信。”
妈呀,她被妖怪缠上了?!
般若弥生将头转了一圈,然后放在她的面前,她在看她,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瞳孔如漩涡晕转着蛊惑:“那他为什么没有反应?他明明都听见了我说的话,可他却好像一点都不意外你的身份啊。”
陈白起使劲摇头,不想再听她讲话,因为只要一听到她的声音她就会感到头昏脑涨,意识涣散,心脏像被人拿到火上炙烤一样煎熬,可偏偏般若弥生的声音像立体环音一样无孔不入,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走,走开啊你……”
“不如,你亲自来问问他?”般若弥生伸出手、一双苍白削尖的手,冰冷强硬地摸上她的脸,将她的头硬生生地固定在一个方向。
陈白起想挣扎,想闭上眼睛,可总有种无名的力量控制着她,令她无法正常操控自己的身躯。
陈白起被迫对着一个方向看,她看到前方的战斗不知何时已经结束了,而玉冠高束、眉目黑长如翎的白马子啻正站在那里,他指尖缠着银丝滑落于地,冷冷地注视着她这方。
“阿兄?!”
“你当真是巫族的人?”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便击溃了她心头刚升起的惊喜。
从他的眼里,陈白起看不出有半分的温情,他就像一个冷血冷情的裁决者,不容半分的偏私与宽容,他眼中的质问与锐利是如此显而易见。
陈白起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小脸白惨惨地,半天吭不出一声。
“是不是?”他加重了语气又问了一遍。
她一抖,眼眶渐红,但却没有哭:“我、我也不确定,但或许……是吧。”
白马子啻凝寒于眉,唇吐字字如刃:“如此说来,你一直都在骗孤?”
“我……”她回视他徒然刻薄绝情的眼神,只觉浑身如坠冰窖,她咬紧下唇,桃花眸飘零着水光,一股从未有过的戾气从心中腾升而起:“你不也一样是在骗我?你说我是你的妹妹,我叫白马子芮,可是我究竟是谁?我根本就不知道,明明是你先在骗我的!”
讲到最后,她哽咽的声音都哑了,气堵于喉却变成了无助、悲凉的嘶吼。
“你让我当白马子芮便是白马子芮,如今想收回便收回,想抛弃便能抛弃,在你那里,我始终都不重要,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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