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蓦地看向他,那一双双瞪大的眼睛内充斥着幻灭。
原来高人也要吃东西啊。
呸,不对,众人立马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太丧心病狂,一脸唾弃自我。
高人也是人,凭什么他就不吃东西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他会在拒绝当他们的军师之后,马上提出这样一个俗气又低微的要求。
“谢、谢高士,你只要吃的?”花甲一脸不可思议道。
化名为“谢楠衣”的谢郢衣颔首。
若非这一路上都买不到半颗栗米粒,而昏迷之人又必须食用流食易消化的东西,他又何必与他们这些人多纠缠。
秦柬闻言视线扫过那静躺在木板上、被披风遮了脸与身型的人,倒是从中看出了些什么,他出声道:“谢高士若有难处,我们自当相帮,只是谢高士身后的那位,我看并非简单的喂以吃食便可解决问题。若你有需要,我们可以替你寻来医术高超的巫医看病,我也能会找人替你好生照顾她,让她在安稳的环境来修养……”
说到这,他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盯着谢郢衣,沉声道:“只要你成为我木家军的军师。”
谢郢衣眸心一暗,颦眉看向他。
心中不屑地想道,他本只想凭本事弄些食物来养人,他们却想要让他直接“卖身“?
花甲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他忙接口道:“这方圆百里皆是穷乡僻壤,你拖着一个伤患只怕走也走不远,更何况路途艰险,若是遇上些什么危险,连求救的人都没有。”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眼下四处战乱,民不聊生,四处都不太平,各种牛鬼蛇神都冒了出来,独身上路着实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他们的话谢郢衣何尝不知,若非如此,他又何必精心计算这一出,打算借他们的势来安置好不知何原因昏迷至今的“白马子芮“。
只是谢郢衣身为巫族,生来便在谢氏尊享高人一等的礼仪卒度,除此之外他还是天命族的下任族老,又是圣巫王的婚约者,多重身份加身,贵不可言,他能放下身段来替他们这些不成气候的小团伙办事,已是说服自己良久,如今却还要当一个长期劳工,心中憋屈滋味可想而知。
所以他从未打算跟他们这伙人待太久,像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必须狠狠拒绝,不遗余力地拒绝。
只是还没有等他开口,就听见槐花拍着胸脯道:“那个人是你媳妇吗?依你这粗鲁地照顾法,人迟早会被你给折腾死的,要不这样,你如果肯当我们军师,我便替你照顾!再怎么样我也是个女的,许多事情总比你们这些个男子要细心些。”
虽不见真面目,可从披风下隐约可窥的娇小体型上看,大体能推测出是一名女子,而槐花本就是个粗神经,见一男一女相伴上路,男的还不离不弃,死命拖着拽着不放,这肯定不是夫妻便是兄妹。
她下意识地认为是夫妻的可能性多过兄妹。
而槐花这不经意讲出的话就像是一计响雷在谢郢衣耳畔蓦然炸响,他面目呆怔,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脑中只有不断地炸着——那个人是你媳妇吗?那个人是你媳妇吗?那个人是你媳妇吗?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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