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白起道:“夜里。”
“可有旁的事物辩证具体时间?”
她支着下颌,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梦境:“在一个很空旷的地方,四周插满了各色彩带,比往日要多些……嗯,还有很多人,他们簇拥着一堆高约八尺多的篝火,那熊熊的火光几乎映红了半边天,也映红了底下跪拜的男女老幼……哦,对,好像他们是在进行一个什么仪式,盛装庄严,面朝黄土背朝天。”
谢郢衣定睛,心中有了一个猜测:“今日听禾真上人提过几句,再过两日,死地将会举行春祭,春祭应当是死地的一个重要节日,族中之人皆会盛情参入,一直进行到月升中天……倘若预知梦的事是真的,夜火通明,又聚众一群在夜里行跪拜祭天,最有可能是在春祭那日了。”
“两日后的春祭之夜啊……要确定的话其实也不难,只有事先去看看梦中的场景,看看梦中的那些人,若现实当真有,那便毫无疑问了。”她道。
可问题是,她现在不能随便光明正大的白日出去,而晚上偷偷出去的话死地族的人大概都睡了,她也碰不着人,又如何去辨脸……
陈白起眸睫微眯,入神地盯着一片半晌,脑中将思路整理了一遍,有了主意。
见陈白起松缓下来的神色,谢郢衣去拿葫芦瓢倒了些水喝下,他背对着她道:“你想救他们?”
陈白起闻言缄默了一会儿,才谓叹一声:“不光是他们,还有并无干系的其它人,甚至——”她话音一滞,及时收了声。
“其它人是谁?”谢郢衣听出些东西,他凑近她,定定地注视着她的眼眸,像是要看穿她的掩藏道:“你的梦中,你在意的……还有谁死了?”
陈白起不怕他看,她只是叹服他的敏锐之处。
谢郢衣见她笑而不语,心下郁闷,颦眉道:“圣子……”
陈白起挡开他起身,小脸认真道:“叫我陈芮,我可不是你的圣子。”
他顿了一下,想到另一个人,他从善如流道:“阿芮,如你所言,梦境之中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死地的人毫无反抗之力,你想救人,难不成想以一人之力相敌?”
陈白起失笑:“死地的人虽说不懂武功,可却是药毒能手,自保之力应当是有的,他们都败了,你觉得以我一人之力可对上百、上千?”
“可你依旧不会放弃。”谢郢衣如是笃定地看着她。
陈白起一噎,她讲道理道:“我也非明知必死之局还要硬往上凑,我只是觉得对方以武力相迫,无非有两种原因,一种是来寻仇的,可死地历来连北漠这屁大的地方都不乐意出,能惹来如此大规模的寻仇队伍着实不像,所以我猜测他们应当是为了死地中一件十分有价值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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