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挺会替我安排。”
“陈芮,你可知天下有多少人在耻笑秦国,只因秦国破格让一个女子当了太傅?”
稽婴的话让陈白起一时有些沉默。
她当然知道,但这是一时的,她相信她会让天下人看到,她陈白起虽为女子,却是担得起秦国太傅之职。
但不可否认,因她的事,让秦国官员备受别国的非议,身上的压力备增,是以对于他们私下的恶意诽谤与无度揣测她从不理会,权当给他们解压了。
“稽婴,若后卿终是惨胜才夺回赵国政权,那么秦国便危矣。”她道。
稽婴脸色一变:“你便这么相信他后卿定能赢?”
她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只平静地分析给他听:“后卿离开赵国的时机太过巧妙了,这一次他只带了一个神箭手透在身边,他身边那么多奇人异士却留守在赵国,这期间的空缺便来了一个籍籍无名的赵国公子玅成功幽禁了赵王,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他与她相遇在楚国,但他却是要来秦国办事,那当初他绕这么一大圈行程是为了什么?她一路上并没有找到答案,但此时她好像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他是人,不是神,你没听到他中箭不治之事?”稽婴又道。
“军中主事病危一事事关重大,有瞒则瞒,岂能这般有板有眼地相传得这么快,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后卿当真要死了,他管束不了流言蜚语传扬开来,二是便这则消息是他故意放出来的,什么目的我暂时不清楚,但你该想一想,一则来路不明的传言可信度有多少?”
稽婴诧异地看着她,他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能想到这么多,这件事情的确事关重大,不仅秦国、其它几国都在密切关注,他收到斥侯的消息时,第一时间便与左右相商议,相伯右相当时也是如她这般猜测。
当时他们商量派人故意施障阻碍后卿一事,右相不在,而事后他却并不赞成此事,反而眉心紧锁,以他之言——
“若当初你们直接选择派人截杀他,都远远比拦阻他回赵国更好,可惜你们没有这么做。”
而同样的话,他再一次听到,只是这一次,却是从一个他认为并不懂政权的女子口中。
他怔怔地看着她,下意识问出口。
“为何这样说?”
陈白起摇了摇头,很是中肯地评价道:“对于后卿此人,既然做了,便不妨将事情做绝,因为在他眼里可没有酌情这个词,秦国错过了杀他的最佳时期,迎来的便会是他往后记恨毫不留情的反杀。”
稽婴不懂:“你……你不是曾与后卿生死相顾,在殿中你护他周全,他也待你不同,为何如今提起他的生死,却可以这样冷漠无情?”
“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
看着她走进寿宁宫的背影,稽婴一时有些神情恍惚,不知在想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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