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心中想着最近朝堂之上因权位之争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谁人不知太傅她恶相终现,野心勃勃地想争权,凭他浅薄的见识认为,丞相定是不会去贺这太傅的乔迁之喜。
虽说是这样想,但他一个小小的门房,又不好私自作主拂绝了太傅的请柬,毕竟咸阳城的人都知道如今这太傅之位陈芮是坐实了,且还成了新君的亚夫,光凭这一层身份,她便是水涨船高,风头无二,于是他思前想后,便将此事转交移给了丞相的亲随南烛大人。
南烛在接到太傅府的请柬时,是纠结为难,他挠了挠头,还是去了书房,相伯先生正在伏案编册书,窗棂外渐暗的光线分割了暖黄的阴影,冷风飘雪呼啸过庭院,又吹进了窗内,将窗旁他的神祗玉颜打得霜白病质。
“丞相。”
“说。”
南烛咽了咽口水,小声道:“有请柬。”
“推了。”
他头亦没抬,手中的笔中如有神,飞快又专注地写下一行又一行的字。
近日,国中的流言如同雪花一样飘扬愈甚,雍城之事刚解决,栎城便有人声称听见神谕,将一些发生过的天灾人祸之事扩大为秦国国基不稳,幼主不堪肩负国事,其它列强即将发兵征讨,一旦发生战争,秦国定将覆灭,血流成河。
他当即命栎城令与特使调动郡县的边兵去往秦国各城宣读急令,并将可疑传播之人尽数抓捕归公府。
另外他修书一封,于太庙请了玺印,传于洛阳诘问此事,若周王室对此事没有合理的解释,他便会采取其它的方式来获得确切结果。
要忙的事很多,相伯荀惑根本无心参与任何与正事无关的会客活动。
“那好吧,我去推了。”
在南烛捏紧请柬即将要迈出书房门槛时,相伯荀惑忽然抬头,问了一句:“是谁的请柬?”
南烛一僵,背影莫名透着一种被逮着了的心虚感。
相伯荀惑看出些问题,他放下笔,面无表情道:“拿来。”
南烛转过身,眼神不敢与他对视,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是、是太傅府上的,我可没有隐瞒,是丞相你说推了的”
最后一句他只敢包含在嘴里小声为自己辩解道。
相伯荀惑一听太傅府,眼眸一亮,水色潋滟化却了面上的削骨寒刃,他起身接过,一打开便看到请柬里面的一束干枝梅花,它被保存得很好,淡淡的花香尤存,犹如一首旖旎而动人的诗。
他小心地将它捧在手心,嘴角扬出一抹微笑,如沁了蜜一样泡在温水之中。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去看请柬上写的内容,便对南烛道:“去回信,我定会按时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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