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开,再之后两人的气氛由于一人有意引导一人有意配合,倒是十分和谐。
毕竟政务在身,姒姜那边还在等着她,陈白起很快结束了话语,礼貌地向相伯先生告辞。
相伯荀惑最后似不经意提了一句:“以后,可不要再对我避门不见了,想见你一面还得在重要场合,若朝上传出太傅与右相私下不和的谣言,于秦国不利。”
避门不见?
什么时候?
陈白起怔了一下,觉得她没干这事啊,但稍一想,便大抵知道这件事情是谁在背后欺上瞒下了。
“……抱歉,以后定然不会了。”她有些尴尬应道。
“那便好。”
他若柔翎浮水般和善一笑,也不是在怪罪她,他只是在给某些人上眼药。
在她离开之后,好像将室内的温度一并给带走了,乌云恰好遮挡住了阳光,忽然暗下来的光打在地上,相伯荀惑静静地站在偏殿内,半边身子都被黑影折了去,眸底翳翳深深,勾缠着阴诡的神色,不知何时面上的笑意褪得干干净净。
空荡的室内响起他依旧温调怡人的声音。
“想让我失去你,仅凭这样的伤害只怕力度还不够啊。”
他早就为她舍身成魔,一日不渡她为他痴生情欲便不复归人间。
第十三章 主公,婚礼(三)
喜台以六芒星形状为基底平地起,台面铺了一层黄色地毡,意喻星曜的守护,亦是男女结合喜结良缘的祝愿,从高处吊坠着一团牡丹花开的红色绸布,一层叠一层如红海翻浪,台阶上用紫滕花扎了一条鲜花甬道,一道一道似虹桥穿越,而新郎谢郢衣正站在那处等着她。
他为了今日也是费心准备了不少东西,他背部皮肤凹陷不平,行走站立时不注意倒是不察觉,但稍打量一下便可以看出他背脊稍弯曲佝偻,不再如以往那般笔直挺拔,是以他忍着痛在背部用上十字棍来固定身姿,那拉扯紧绷的皮肤让他很难受,但为了今日给“陈芮”一个完美的婚礼,他可以忍受这一切施加的痛苦。
他的一条跛脚他特意让裁衣在鞋底打了厚度,他训练着自己平时走路节奏步调,以此来掩人耳目,不让人发现他藏在衣鞋底下的残缺。
陈白起是知道他的情况的,她知道为了今日他想尽了一切办法来遮掩他不完美的地方,她走到了他面前,他率先伸出了手,指尖却微微颤抖着,她凝着他的眼,抿唇浅靥,将手递到他手上。
这时礼官在后从篮子里抓了一把花瓣洒向天空,高亢的乐声如凤鸾展翅盘旋于众人头顶,他激动地唱道:“桃之夭夭呦,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呦,宜其室家……”
那拖曳冗长的声调用男中音传唱开来,那悠古流长的雅风诗经,让人不由得沉浸在这场美妙的词句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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