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隔了一会儿都没有人回声,他捏了捏干渴的喉间,怒目看去,却不期然看到一堵高大似塔的身影站在帐口入,他微微低着头,又被挡了一部分光线,脸几乎全浸在黑色阴影之中,那他那副熟悉的打扮跟身形却让北戎王一眼认出来。
“常胜德,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知道乱闯王的大帐是大罪吗?”他一掌拍在案几上,对着人便是一阵色厉内荏的怒喝。
心底却惶然不安。
他声量不仅没有放低,反而在这万籁寂静的夜里被刻意放大,为何守在他帐前的士兵没有第一时间冲进来?还有常胜德这么晚不经通报便闯入他大帐中,不声不响站在那里,完全就是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
“你想干什么?你这个叛徒,你如今是否已经彻底背叛了北戎,你个忘恩负义的走狗,你打算对本王做什么?”
他腾地站起来,但由于血液冲头,眼前一黑却是站不稳,头重身轻。
衰灯之下,那巍然的身影像沉重的阴影压在人的心头,他依旧没有说话,但望过来的眼神麻木而冰冷,唯独没有活人气,端是一具听令而上的杀人机器。
北戎王背后一阵冷汗沁湿了衣物,他心有预感,只怕他帐外的人可能都遭遇了不测,如今他能靠的只能是自己。
“你为何不吭声?是心虚,还是无话可讲?”
北戎王拿捏不准他此刻是什么心态,既不动手又不回话,就跟一块又臭又冷的石碑般镇守在他门口,令他走不出退不得,浑身发怵。
对于巨的武力值跟那一身无人能敌的力气他印象深刻,甚至可以说是童年阴影,因为小时巨曾做过他一段时间的骑术老师,他那跟块石头一样的冷硬臭脸,还有那刻板到不容情面的噩梦训练手段,简直令他痛不欲生,曾一度怀疑他根本就是想借机整死自己,好让他父王后继无人,谋取北戎王的位置。
这时,帐外好似遥遥传来一阵杂乱喊叫的声响,帐中两人皆是练武之人,自然比普通人耳力佳,在一室僵峙的凝滞环境之中,皆第一时间听到外面那不同寻常的动静。
北戎王面色一变:“你做了什么?!”
这时,巨终于有了反应,他像被扭动了转轴开关的机械,全身骨骼肌肉耸动展开,如一副强筋铁骨、雄壮有力,之间被压抑的危险气息一下涌入整个封闭的帐中,令其变得狭窄而逼仄,连空气都被剥夺。
北戎王瞳仁收缩成针,一个翻滚从案台下抽出一柄雪亮弯刀,先发制人,与其坐以待毙,他宁愿与敌人先拼个你死我活,虽然他也清楚巨相当于北戎族武力值的天花板,但让他引颈就戮也不可能。
他这一刀兜头砍去,势如破风,但巨却没有躲,直到刀刃卷起的急风刮至面目,他方探臂一伸,粗壮的五指如铁铸一样牢牢地箍住。
北戎王咬牙用力下压,明明春寒风凉的夜里他却满头大汗,对方轻而易举的一抓,他便动弹不得,像被捏住了后颈的猫,再如何张牙舞爪都伤不着。
巨微微压低庞大的身躯,手臂一紧,隆起的肌肉线条像山岳起伏,充满了磅礴的力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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