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傅回来了,可要喝杯茶。”
巫马重羽装得跟真的才发现她在一样,玉白的唇微弯,赞叹道:“你府上的茶味道难以言喻,与别处不同。”
陈白起倒没急着立即兴师问罪,甚至没有理会她家人齐磊磊站在她面前要她给他们“伸冤”的愤慨模样。
她坐到他的右手位,隔着一张茶几,给他介绍道:“这是雨前毛尖,谷雨前采摘刚到的一批春茶,采用最嫩最新的芽尖揉制而成,可谓珍品,我都忙得忘了坐下来悠闲品茶是个什么滋味,你倒是有口福享受到。”
巫马重羽对她的反应有些意外,他原本腹口打稿的话一时到嘴边又给咽回去了,这种感受令他有些烦闷,不复先前那般自在得意。
“我如今不过一介闲人,自然不比太傅事务繁忙。”他淡淡回道。
陈白起朝他一笑,但眼底却没有什么笑意:“所以,你是因为太过闲着无事,才对他们做了什么?”
任谁都听得出来,若他答是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
“不知太傅此话何意,本尊是做什么了?”他放下茶盏,一脸忽然被问到难题的茫然表情。
要问他做了什么,这站在那满腹牢骚的“受害人”却最是有发表权了。
首先跳出来的就是姒姜,他眼下黑青,跟被怨鬼吸了精气神似的,两眼无神,那张皎洁明艳的小脸都减了几分颜色,他瞪着巫马重羽恶狠狠道:“还敢问做了什么?他在西宛放毒,将西宛的全部蛇虫鼠蚊都赶到咱们那里,害得我晚上根本就睡不着,他还逼我白日拣豆子,若拣不齐晚上爬上床的虫子只会来的更多,还有我白日晚上都睡不好,只要一打瞌睡闭眼就全是噩梦!”
说到最后,旁人都忍不住为他掬一把同情泪。
陈白起:他竟如此歹毒?
巫马重羽挑眉,不紧不慢道:“本尊只是觉得贵府的蚊虫过于猖獗,整个西宛虫蚊满为患,便想着替你们除除虫,原来……只是西宛如此啊,倒是本尊误会了,但这虫子不过是些无脑玩意儿,又岂能听吾之命,至于噩梦……此事又与本尊何关,莫不是你心虚事做多了才会这般容易梦魇?”
姒姜睡不好而一双红眼症发作,一口气哽在喉中,吐不出又咽不下。
陈白起:西苑啊,她记得那边因为过于吵闹不宜居室,便挪用来种植奇卉花草吧,所以……姒姜给人安排到西苑去了?
接下来是陈父,他唉声叹气,生无可恋道:“他说为父的痛风与嗜酒过度,给我用了一味药服下,我本以为是替我拂了喝酒的弊端,哪知服了药后,我如今只要一闻到酒就觉恶臭难闻想吐,且持续数个时辰,他道只能拼命喝茶来压味方可解。”
巫马重羽在他话落,便接口:“本尊说的乃实话,且陈翁当时亦是自愿的,如今倒全是本尊的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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