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扼住的神智如同坠入了无边黑暗的地狱深渊,脸色一下就惨白了。
巫马重羽的出现无疑就是一根定海神针,哪怕最讨厌他的谢郢衣都暗松了一口气,他们好像终于有几分明白了圣主先头跟他们念叨过了一句话,什么拉来的帮手能力出众是一件好事,至于性格方面可以磨合,问题不大。
好吧,在性命攸关的问题上,他恶魔一样的性子也是可以让人暂时忽略掉,毕竟大佬谁身上没有一个两个怪癖啊。
巫马重羽漫不经心的眸仁落在谢郢衣他们身上,依旧是那样轻渺而冷淡:“本尊从不失约,回去告诉她,她的第一件事,已如她所愿。”
他口中的“她”,不必多猜,铁定是圣主。
至于什么“第一件事”,他们没听懂,但也无所谓这种事,他们只知道巫马重羽这话相当于跟他们打包票,绝对让他们顺顺趟趟地完成任务回到秦国。
沦落到被最讨厌的人救的确心头不爽,可是这种被大佬罩着躺赢的感受又是如此该死的甜美,他们的精神几乎快要被他整分裂了。
在他们谈话的时候,后头十几名骁勇的楚军蹬马借力,手持着锋利的长刀飞身朝着背对他们的巫马重羽砍去,他们几乎瞄准了他的周身全部破绽与漏洞。
船上看到这一幕的巫族一众面色遽变,喉中一声“小心”亟待开口,却见他头亦不回,随意一挥袖,身后一刹蹿起数丈的黑色的雾沼化成猛兽一口咆哮朝着对方扑咬而去,它穿透了他们的身躯,留下了如同黑焰灼过的暗纹撕裂,痛意几近绞碎内脏,他们根本承受不住脱力,下饺子一下“噗通”摔落在水中,连泡都没有冒一个就沉没了。
第五十七章 主公,推船
谢郢衣他们高高提起的那颗心又啪叽一声摔了下来,表情都来不及转换,见他这么轻易地解决掉对手,只觉得自己那就是那咸吃萝卜淡操心。
“发什么愣,赶紧走。”
哗啦风吹动披风飒飒作响,上方跳落一个身穿玄色斗篷的男子落在他们的前方,他转身,风吹动帽檐鼓风扬起,墨发拂过面颊,面似月清雅如歌,正是姬韫,他对巫族的人道:“前面的路都扫清了,必须快些离开。”
巫族在此的人大部分曾在拯救谢郢衣那次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是圣主的“故友”,挺暧昧亲近的那种,哪怕只见过一次,但这样的气度容色还是让人印象深刻,眼下显然也不是问话的时候,他们一愣一愣地点头,而巫长庭则开口:“都准备好了,只等河道通畅,便一鼓作气冲过楚军的防线。”
谢郢衣他们看向河道那边,阴阳宗火力全开与楚军的打斗几乎要将河道都掀翻的架势,这场景一开局便是王炸。
卜老虽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便一杖举高朝河水一笃,水面便泛起层荡渐开的涟漪,那如神力吹起的水浪叠至数丈淹没了河岸上躲不及的楚军,与此同时,一道比射出的箭矢更快到达的精瘦身影冲破了水浪屏障,钢臂横扫金枪气流如飓风席卷而去,顿时大片的人扬马翻。
这个面容寡淡如水的青年正是笪,他负枪而立,英姿勃发。
一曲销魂无命听,丘坡之上的阴氏少主阴灡芳戴着幕蓠吹着玉埙,那苍凉的曲调古朴低沉,在水浪雨洒的朦胧河道旁传开扬远,空气似乎都在扭曲碾压,听闻之人只觉头脑炸裂,以头抢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