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唐凛却希望通过铁腕强权与刻意的训练,把林雪旷掰回到曾经对他无比信任和依赖的状态中,但显然起到了十分强烈的反效果,这恐怕是他辉煌一生中做的最不成功的一件事了。
林雪旷道:“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唐凛。”
他并没有多少火气,沉默了一会,慢慢地说:“我时常在想,我身上好像没有半点符合你要求的东西。我对你不忠诚,不驯服,我不喜欢暗礁,也没有把它发扬壮大的念头,你教我练的那些法术,我更加不愿意轻易使用,你像饲养一只实验室里的白鼠一样观察我,训练我,到底想得到什么?”
唐凛低低一笑:“我可不会让一只白鼠躺在我的床上,但我也确实奇怪,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说话的时候一直盯着咖啡杯中冒出来的袅袅热气。那杯子非常精致,不是普通的水杯,而是曾经收藏在某国博物馆里,可以拍卖出天价的上世纪工艺品。
而当跟林雪旷说完这句话之后,唐凛笑着松开手,杯子连同里面冒着热气的咖啡都转眼结成了冰,然后哗啦一声碎开,溅的满地都是。
“所以说,人心难测啊。”
唐凛的目光从上到下把林雪旷给扫了一遍,好像要穿透他的皮肉骨骼,将他整个人解剖开来,看个清楚明白。
他这么多年来将暗礁攥在手心里,说一不二,令出即从,平时就是轻轻咳嗽一声都能吓得别人直哆嗦,更不用提眼下这幅神经质的表现了。
在这里的也就是林雪旷,如果换个人,恐怕当场就得痛哭流涕地跪地求饶。
可是林雪旷,他怎么就不能服半点软呢?明明小的时候,他是那样一个懵懂又乖顺的孩子,眼中只看得到自己。
林雪旷瞥了地上的碎片一眼,并没有稍微收敛态度的意思,反倒铁了心坦诚到底:“因为我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只是在你的想象中,我应该喜欢。”
“应该?没错。”
唐凛的眼底闪烁出异样的光芒:“你整条命,整个人生,本来就是应该都属于我的。”
这话唐凛已经说过很多回了,先前林雪旷只是抵触,但这回他想起自己那诡异的命运,不禁心生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唐凛低下头,充满温情地看了看林雪旷,给他掖了下被子,说道:“休息吧。”
他风度翩翩地站起身来,含笑说道:“但不管怎么说,你受伤这件事确实是因为我的疏忽,你会不高兴也是应当的,嗯……我应该再拿点什么出来取悦你才行啊。”
他俯身,冲着林雪旷的眼睫吹了口气:“过几天吧,或许会有惊喜也说不定。”
唐凛口中的惊喜实在令林雪旷觉得毛骨悚然,弄一排人头送到他面前的这种“惊喜”唐凛也不是没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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